陆清打着伞,走在石板路。
这条路傍着小河,通向关府。
天气本就阴寒潮湿,今夜大雨如倾,更是寒冷砭骨。
陆清没经历过这样的冬夜,不由打了个寒颤。
斜里转出数个华服公子,他们撑着伞,大模大样,眉开眼笑,各个衣冠楚楚,说得却全是污言秽语。那些话、那些笑,冲进雨珠,雨珠便浑浊油腻起来,打在旁人身上,只叫人反胃作呕。
可这一行人,竟觉得这样的鄙俗之言,高明极了,好笑极了,发出的笑声,愈发震耳欲聋。
戚令乔正在其中,笑得尤为真诚。
他吃过午饭,便撇下关府杂事,出门会朋友。
眼下,和一干狐朋狗友,酒足饭饱,四处乱逛,想着要去何处寻欢作乐。
还没想到去哪里消遣,便看见陆清撑着伞,踽踽独行。
陆清很好看,戚令乔早上便知道这一点。
如今,他一人独行,风吹雨打,更是透出几分孱弱。
戚令乔马上热血沸腾,舍下朋友便要迎上去。
他这几个朋友和他一路货色,从来男女不忌,一见陆清,哪能不懂戚令乔心思,不怀好意笑笑,都色眯眯的跟上前。
“陆捕快,怎么独自在此?”戚令乔勉强装作温文有礼,拦住陆清去路,打起招呼。
陆清一怔,双眼有一瞬迷茫,才笑道:“原来是戚公子。”
戚令乔露齿一笑,热络道:“关一宁唤我一声表叔,你既是她的朋友,不如也如此叫我?”
“表叔?”陆清觉得有些好笑,这戚令乔辈分不低,年岁却小,居然如此托大。
谁知,戚令乔却春心大动,答道:“没错,就叫表叔,显得我们亲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