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水村幸存下来的人,现下都聚在这个大院里。阮南溪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着,来的老老少少,三五成群的抱团。
鞋底糊了圈黄泥,稠湿的泥里夹着荒草,阮南溪侧着腿,将鞋底在地上刮的干干净净。
时不时有些眼光打量在两人身上,这不奇怪,尚水村的常驻民互相都知根知底,见着生面孔,免不了会探究。
院子里被暗中观察的,不止她们两人,还有其他的外来者。
阮全福带着老婆和女儿坐在方莱旁边的长凳上,听见小女孩对她甜甜地叫了句,“阿姨好。”
那张轻松惬意的脸上,出现丝细微不可查的裂痕。
等到正午,人齐了,牵头人是之前的老村长,他精神抖擞的站在中间。说些大家团结一致,即使不用互相帮助也不要内讧的老旧陈词。
尚水村七成的人姓阮,互相都沾亲带故。
活下来的二三十人里,对村长很是信服,众人在其组织下,互相交换住址,想着能在危险时刻搭上手也好。
来和阮南溪搭话的不少,理由差点给她逗笑,看上她们两适龄女青年,想结个亲。
阮南溪靠在方莱肩上,一一回绝。那几人又走到另外同被打量的年轻女人身旁试探。
阮南溪给老村长暗示了下气候的不寻常,同阮全福作别后,便和方莱先离开这热闹的院子。
“大家看起来都没什么心眼,应该挺好相处的。”阮南溪走在田埂上,脚尖跳在干硬的土块上,害怕稀泥沾到裤脚。
“看着还行。”方莱沿着阮南溪留下的脚印走,她的脚比阮南溪的大些,踩上后正好重叠,路上便只剩下一人的痕迹。
饶是走凉的秋季,阮南溪也收集到满怀的野花。
阮南溪扯了支长韧的野草当绳子,将那些娇弱的小花分成四份,捆成束。
两人回去时,专门去了趟老屋后面的坟地。阮南溪奶奶的墓,单独葬在最外侧,旁边都是些阮南溪不认识的亲戚的墓。
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外圈,墓碑这些年没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墓地旁边长出比人还高的杂草。
两人拿着镰刀,将墓重新打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