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可有时候怀疑自己的病是不是遗传,毕竟她觉得整个唐家都不太正常,因为没有正常人会以把别人逼疯而作为乐趣。
疗养院在郊区,环境优美,在病房甚至可以听见鸟叫声。而唐亦可就在这份安静祥和的氛围中拿着一把寒光凛凛的水果刀给唐青岩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一直没断。
削完之后唐亦可将水果刀捅进苹果中,递到唐青岩嘴边:“爸爸,我削的苹果好不好,你教我的?”
苹果汁滴滴答答掉下来,弄脏了被褥,唐青岩抖如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死盯着唐亦可,好像是看着仇人一般。
“忘了,爸爸现在是个废人,连苹果也吃不了。”唐亦可自己咬了一口,翻开她带来的娱乐杂志,都是关于唐悦的八卦。
“知道你不待见我,你想唐悦,我就给你讲讲唐悦。”
她选的都是最近的采访,自从唐青岩出事以来,唐悦励志打工为父还债的人设就炙手可热,现在她想完成对赌也是通过不断炒冷饭,不过这些媒体的通稿倒是写的声泪俱下,若不是知道内情,唐亦可自己念得都要信了。
简单念了几句,唐亦可将杂志放回去:“爸爸或许还不知道,唐悦最近很出息,甚至我公司的剧也邀请她,她确实没有辜负你的培养。”
说到唐悦,唐青岩才看上去不是那么激动。孰轻孰重,一眼便可看得出来。
“你开心就好,以后关于唐悦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还有,你的妻子,你的孩子,我都会好好照顾。”就像是当初你照顾我一样。
后面这句话唐亦可没说,省的将唐青岩再气过去,白白费了她那么多钱。
有时候唐亦可真不明白,既然唐青岩不喜欢莫伊人,又为什么会让她怀孕?既然不喜欢自己,又何必将她带回唐家?既然那样对待她,又怎么指望她毫无芥蒂报答?难道仅仅靠那点凉薄的血缘吗?
走出病房,唐亦可感觉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阳光再炙热都无法升温,那种焦躁恐慌的情绪再次袭来,她想做些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总是徒劳无功。
唐亦可翻出手机想让顾珩来接她,但手指颤抖的厉害,只能发出一些乱码,最后发出一个定位她便彻底瘫软在长椅上,感觉四肢的力气被逐渐抽空。
她知道自己如果来见唐青岩会发病,但她就是忍不住,她就想看看唐青岩的下场,自虐一般寻找一种快感。
很快顾珩便来了,在疗养院找了一圈最后在一棵树底下找到蜷缩成一团的唐亦可。
她就坐在地上,全身都是泥土,捂着眼一直哭,哭的很凶。
“亦可,不怕,不哭不哭了。”顾珩轻手轻脚圈住她,小声哄着。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一时三刻不见怎么就成这样。顾珩懊悔自己为何没有随她一起来。
唐亦可不说话,只是一直哭,顾珩将她抱到车上看着她哭,摩挲她僵硬抽搐的手臂,这些他都已经做的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