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蹲在唐亦可面前,对现在的状况有些束手无策。

    许诺敲门进来时正好看见他脸上的抓痕,递过一张创口贴问:“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顾珩摇头:“今天她好像见了个人,突然发病,刚才回来的路上甚至还想跳车。”

    “可能是受到刺激了,我去看看。”

    等许诺进去后顾珩就一直坐在客厅,正对面就是唐亦可前几天画的油画,很浓烈的色彩,不过在刚才唐亦可发病时被一刀划成两半。

    类似的画在他家客厅也有一副,他依稀记得当初唐亦可小心翼翼将那副画送给他的时候脸上的忐忑和羞涩,看着他收下后满眼都是欣喜。明明那样鲜活的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诺才走出来,示意顾珩噤声,顾珩跟着她走到楼道后许诺才说:“吃完药已经睡下了,但唐小姐病情已经开始加重,我建议还是尽快接受治疗,而且她发病似乎越来越频繁?”

    这点顾珩深有感触:“几乎每天晚上,只要和我在一起她就会发病。”顾珩抿唇,终于问出那个一直埋在心底的原因:“是我的问题吗?”

    许诺直言:“也许吧,但更多可能是原生家庭的问题,之前我在和唐小姐聊天的时候发现她很避讳家庭话题,原生家庭和之前与你共建的家庭都是她不愿以提及的话题。”

    一句话让顾珩更加失魂落魄,他怔怔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许诺斟酌用词:“不是你应该怎么做,是唐小姐,她并不积极治疗,我开的药她也没有按时吃。”

    之前唐亦可生病时也是在躲避,是顾珩硬拉着她去看病,陪了她两年才有好转。然而一夕之间功亏一篑,都是他的错,是他肆意妄为,明明拉了唐亦可一把却没有将她完全拉出来。

    等到顾珩进去时才发现唐亦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睁着一双眼看天花板,眼神空洞,也不知看什么这般出神。

    顾珩轻手轻脚走过去,唐亦可眼珠转了一圈,翻个身埋在被子里闷声说:“我不想见许医生,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谁允许你不经我同意让别人进我家?”

    “对不起,是我的错。”顾珩除了认错别无他法:“但你现在生病了,你需要治疗,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愿意可以不用陪我,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现在很好,我还有事没做完,你放心,在事情没做完之前我肯定不会疯的。”

    顾珩沉默一会,他感觉现在不适合和唐亦可交谈,甚至他感觉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可以和唐亦可正常交谈,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进入一场死局,怎么都解不开。

    等顾珩出去后唐亦可才慢慢清醒过来,即便生病她也知道自己做的有多伤人,但她就是故意的,既然顾珩死活不离开,既然柔和一点的方式没用,干脆破罐破摔。凭她对顾珩的了解,料定他坚持不了多久。

    然而有时候唐亦可确实低估了顾珩的耐心,明明以为他走了结果他又推开卧室门进来,一小会似乎他已经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对着唐亦可满脸笑意:“该吃饭了,我煲了排骨汤,你不是喜欢吃排骨吗?尝尝我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