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打架。
利刃从人的身体里猛然拔出,腥臭的血腥味飘散开来。
利刃划过,刀尖的血迹顺着力道透过窗棂洒到她脸上一滴。跪坐在床上的少女伸手碰了碰脸上已经失去温度的血迹,葱白的指尖染上一抹猩红。
“哟,小妹妹醒来了啊。”窗外有男人轻佻的声音响起,“安格斯你也太不注意了吧,别把小妹妹给吓着了。”
身材劲瘦健壮的男人随手将刀插入从地上挣扎着想要偷袭的人,闻言偏了偏头,灰蓝色的眼眸像是冰封的荒原,不带一丝情感的扫过窗棂后的少女,“啰嗦,快点。”声音像是沙砾划过玻璃,粗砺且刺耳。
两个男人配合的极为默契,尤其是那个叫安格斯的男人,手起刀落,像是一台没有情感的人形收割机。
“哎呀呀,都说了多少次了,清理起来可是很让人头疼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懒懒散散地靠在门口,黑色的长发垂到腰间,右手握着细竹制成的烟杆,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纤长卷翘的睫毛下湖绿色的眸子像是带着绻缱的情丝,温柔又多情。
刚才轻佻的声音是个不修边幅的大叔,金黄色的卷发被人随手扎了起来,露出一张胡子扎拉的脸来。“还以为又会是一个只会滋哇乱叫的小丫头片子呢。”艾碧盖尔伸了个懒腰,隔着窗棂突然把头伸了过来,眼前的少女一双浅棕色的眸子瞳孔发散,始终淡淡地泛不起一丝变化,“啧,这小丫头不会被吓傻了吧。”他头疼的挠挠头,“废了一大把劲救了个傻子也太霉了吧。”
安格斯将刀提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慢腾腾的走过来,一条丑陋的疤痕从下颌穿过喉咙,一直延伸到衣领内,剃着极短的寸头。整个人立在那儿,就给人带来一种极为凶悍的煞气。
“喂,安格斯,说了多少次别这样拿倒啊,老子的衣服都被你糟蹋了。”艾碧盖尔叫唤道,“真是的,麻烦死了。”他无奈的抬起手靠在自己的额头上,透过斜长的刘海,艾碧盖尔那深邃的眉眼微挑,露出一股邪气来,“没用的废物只配跟地上的尸体一起做化肥噢,小傻子。”最后三个字他咬字极慢,语音上挑,轻佻又危险。
床上的少女歪着头,神色淡淡地看向窗外的那一地尸体,蜿蜒的血迹顺着坑坑洼洼的街道汇聚到周围大大小小的水洼处,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灰蓝色眼睛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下一眼就瞬间移至窗棂前,细长的刀刃穿过窗棂指在她的纤细地脖子上。
靠在门扉处的男人走了过来,男生女相,一双潋滟多姿的桃花眼,如果不是右脚微坡,简直就像一位样貌秀美的贵族,他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轻轻地将少女脖子前的利刃移开,那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像是盛满细碎的星光的湖面,白皙修长的手指温柔地为她拂去脸上的血渍,“大哥哥们的脾气可是都很不好呢。乖孩子才能活下去,你说对吗?”
伊莎贝拉偏了偏头,远处的天空是一种阴霾的灰白色,像是被随意涂抹的劣质石灰,堆积在一起的房屋,阴暗的小巷,杂乱交叉的电线,许久没说过话的嗓音带着一股喑哑,“这里,是哪儿?”
“安格斯,去为我们的小姑娘倒一杯水来。”身边男生女相,长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就着烟杆抽了一口烟,慵懒地斜靠在一边的墙上,缭绕的烟雾中,男人的神色愈加惫懒,带着颓废的艳丽,轻笑了声,“这里啊,日子太久远我也记不清楚了。”他嫣红侬丽的眼尾朝这里扫来,“不过现在我们习惯于把它称作‘遗失的大陆’。”
伊莎贝拉接过安格斯递过来的水,垂下眸子,指腹磨挲着杯底。
遗失的大陆,坦克尔大陆一个禁忌的存在。
传闻,这里的都是被驱逐者,凶神恶煞,穷凶恶极,是不容于世的怪物。
她抬起头视线渐渐扫过屋里的三个风格迥异的男人,水杯被她用双手握着搁置在自己并膝而坐的腿上,不大的屋子空荡荡的,只有她身下木制的床,原本在之前打斗中受伤的右肩此刻也没有丝毫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