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尼一直认为自己不傻,而且还很聪明,所以他当然不会做傻事。当他见到站在流寇最前面的杨休后,脸色转怒为喜,下了马笑着迎上前去。
“哈哈哈,杨首领、这大晚上的还没歇着阿?”
杨休脸色一片冰冷,根本没有买他的帐,因为他对马贼屠杀百姓的事,实在无法释怀。
“管首领的弟兄半夜都这么精神,我哪里睡得着?”
“这……”管仲尼脸色一片尴尬,干笑着道:“杨首领,我这帮弟兄都是草莽之人,什么都不懂,要是做错了什么,杨首领还要多担待着些阿。”
杨休眼中一片厉色,转身上了一旁的石堆,指着那些此时还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满脸惊恐之色的百姓们,对着管仲尼和他的马贼们吼道:“你们看看!他们是谁?他们是百姓,是生活在最底层、处处受人欺负的朴实百姓,瞧瞧他们穿的是什么?在这大冬天,他们就只能穿着单薄的、打满补丁的布衣过活。”
“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被官府欺压的对象,你们怎么忍心,再去欺负他们?”
流寇们神色肃穆,在杨休的话语中,他们感受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呼唤。
那些躲在墙角内的,依然担心着自己生命的百姓们,听着杨休的话,渐渐的、脸上的愤怒竟然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而那些马贼们,他们毫无一丝愧疚之色,站在那里看着神情激动的杨休。他们不理解,杨休为什么要如此激动,为什么要说出这番话。
这次的杨休真的错了,这些马贼、这些出身在河套地区的马贼,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被官府欺负的对象,虽然官府时常压榨他们,但他们也不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
他们是朝廷的养马人,虽然并不富裕,但却因为有了马,而加入了马帮。进入了马帮,虽然不能像官兵、衙役那样耀武扬威,去欺诈百姓们,却也一样可以横行跋扈,不把百姓们放在眼里。
所以杨休的话,对他们来说,根本起不到一丝的作用。
“呵呵、杨首领,我们都是一些粗人,可听不懂你那么多的大道理。”管仲尼同样不会明白这些,在一旁干笑着道。
杨休扫过下面众马贼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人,跟自己不是一路人,跟晋北流寇也不是一路人,算了、和他们说过多的话,毫无意义。
“元大哥、马兄,我们回去吧。”杨休下了石堆,转身朝着衙门方向走去。
“哎?杨首领等等。”
杨休回过头,冷漠的注视着管仲尼,疑问道:“管首领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