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跃回头看了说话的战士一眼,哈哈笑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富养闺女穷养儿,以后丫丫就是侯府的千金大小姐,谁敢对我闺女不敬,本侯爷腿给他打折……”
说话之间,重重一拍坐骑,毛驴老白哼哼两声,这驴脾气很屌,不过今天主人收了闺女,毛驴勉强给他一个面子,略微加快了点速度。
沈阳城距离此地只有二十里不到,毛驴步伐虽慢,一个时辰也能到达,身后忽然响起山呼之声,许多老人眼泪汪汪,跪在地上大声道:“侯爷恩德,此生不忘,我们终于又回到沈阳城了。”
韩跃回首而望,发出长长一声叹息,骑着老驴缓缓进城。
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这些汉奴离开沈阳城只不过七天,然而这七天他们的生活从天上便到了地下,衣食无着,寒风透骨,许多老人小孩都挨了饿,甚至还冻死了人。
他们才终于知道,原来待在城里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几个国公正在城门口巡视城防,韩跃翻身跳下毛驴,冲众人拱了拱手。李勣望向城外跪着的老年汉奴,意味深长道:“经过今番恩威并施,这些汉奴全部归心,从此以后别说是佛门僧人,便是西天佛祖亲至,他也拉不走一个信徒……”
韩跃极目远眺北方,喃喃道:“可惜只留下了一万多老弱病残。”
他这话无头无尾,偏偏众位国公却都明白,李勣感慨道:“此事我等皆已尽知,那些汉奴麻木不仁,严格来说早已泯灭人性,发配挖矿也好,既是惩罚,也是赎罪。”
韩跃看他一眼,低声道:“英国公说的没错,在下也是这样想的。”他双手抱着韩丫,转头看向西北草原方向,目光森然一闪,冷冷道:“小子昨夜方知,突厥还有几十万汉奴,我要把他们全部掠来,一律贬为奴隶。”
“还有几十万?”李勣一阵哑然,喃喃道:“这不可能啊,我朝立国之时曾有统计,中原被突厥掳掠的汉奴绝不超过十五万之数。此次颉利突袭这里,十五万汉奴已经全被解救,哪里还有多余的汉奴?”
韩跃目光越发寒冷,语带愤怒道:“那些人并非纯粹汉奴,虽然他们身上流着汉人的血,但却比突厥人更残虐,严格说来不能算人,这辈子只配做奴隶……”
几个国公面面相觑,老程咂了砸嘴巴,大声道:“你说的是那些被掠女子所生的孩子,他们母亲是汉人,父亲却是突厥人。他奶奶的,武德六年老夫驻守河北,曾带兵抵抗过突厥掳掠战争,结果发现那些突厥人全是汉人相貌,但是他们的心性很是残忍,冲进村庄烧杀抢掠,见到女人就按在地上糟蹋,行径和畜生一样,简直比突厥人更狠。”
旁边柴绍目光一冷,森然道:“老夫当年驻守幽州,也曾见到这种汉奴掳掠中原,其行径令人发指,和程知节所说一般无二。”
国公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些人打了一辈子仗,早年争夺天下,后期对抗草原,很多人都有过和突厥作战的经历,此时回忆起来,似乎都见过那种凶残汉奴。
唯有李勣目光炯炯,忽然盯着韩跃问道:“小子,老夫听你这语气,莫非是想出兵草原?”
军神就是军神,难怪能和李靖并驾齐驱,韩跃只是诉说了汉奴之事,李勣却猜到了他要出兵的打算。
旁边几个国公这才恍然大悟,老程哈哈狂笑,大声道:“出兵好啊,老夫整天窝在这沈阳城训练新兵,光说不练嘴把式,简直快把老夫憋死了。这一仗必须打,狠狠打,打他娘的……”
夔国公刘宏基一拍胸口,主动请缨道:“要说和突厥人作战,俺老刘绝对最有经验,当年我曾率领五千精兵直入定襄,一战宰了上前突厥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