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长公主。”纷繁惊恐的嗓音,自速速奔来的御医们口中溢出。

    仅是片刻,御医们七手八脚的将思涵从江云南的身上拉起,眼见思涵满面是血,御医们惊慌失措的问“长公主哪里受伤了?微臣为您看看。”

    “微臣为公主把脉。”

    此起彼伏的嗓音,四面而起,纷繁嘈杂得令人头皮发麻。

    思涵神色冷冽,阴沉而道“本宫未曾受伤,倒是贼子逃脱,尔等速去各处宫门传本宫禁令,封锁整个皇宫,任何人不得出宫!”

    御医一怔,眼见思涵态度决绝,皆不敢多呆,随即领命四散。

    嘈杂纷繁的气氛骤然平静,徒留夜风浮荡,微微卷着几分极为难得的凉意。

    皎洁的月色打落,盈盈清辉里,地上的江云南,已稍稍掀了眼。

    “江云南为长公主受了一掌,苟延残喘,长公主则挥退所有御医,不曾留下一人为江云南救命。难不成,长公主也是铁石心肠之人。”虚弱断续的嗓音,夹杂着半分自嘲。

    伤成这样还能胆大的数落她,这江云南的胆子,也是一如既往的大。

    思涵面色微变,垂眸而下,沉寂的目光迎上了他的眼。

    他正虚弱的笑着,眼里的自嘲与悲戚之色掩饰不住,嘴角的鲜血突兀狰狞,奈何纵是满身自嘲,浑身上下,竟也透出几分似是强撑而来的坚强。

    “本宫若是当真铁石心肠,你又能如何?”待半晌后,思涵才将目光稍稍挪开,低沉而道。

    说着,抬着袖子稍稍擦拭脸上的血迹,继续出声,“这世上,无情无义之人太多,你如此冒然出来为本宫挡上一掌,你便当真以为,本宫会对你心生感激?”

    低沉无波的话,透着几许森凉。

    江云南似是并不诧异,面上依旧淡定平静,却又无端悲凉与自嘲。

    “江云南从未想过长公主会对我心生感激。江云南卑贱如蝼蚁,自不敢奢望长公主对我另眼相看。方才挺身而出,江云南也不为其它,只因,不愿看着长公主一介女子,被人欺负罢了。”他低低而道,说完,嘴角勾着的自嘲弧度越发而甚。

    思涵神色微动,再度不深不浅的朝他望来,“只因看不惯本宫被欺负,是以便挺身而出,差点丧命。本宫倒是奇了,本宫待你,并无优厚,你如此拼了命的为本宫受上一掌,便再无其它缘由?”

    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垂眸而下,皎洁的月光打落在他脸上,竟是衬得他面色微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