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眉梢一挑,这话可就有点意思了。

    可她却也没急着开口,而是继续等着那位莫娘子的下文。

    而一旁坐着的汪福来听了这番话,却是脸色微微一变,可不待他出言制止,那莫娘子就接着开口道:“其实奴家今日过来求见表小姐一面,是有个不情之请,还妄请您一听。”

    汪福来闻听此言,脸色立马就变了,他冷声喝止道:“莫氏,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表小姐又是什么人?哪有功夫听你胡吣!还不快退下,若是冲撞了贵客,有你的好看!”

    这番话一出,那莫氏竟直接跪了下来,她抬起头,睁着一双杏眼,眼中隐含乞求地望着汪福来。

    那汪福来本来还打算直接叫人进来把这莫氏给带出去的,可被她这样的眼神望过来,竟觉喉间一哽,该说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

    林钰在这两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心里就隐隐有了些猜测,她略一思索,就没再理会那汪福来的反应,反而直接望着跪在底下的莫娘子道:“莫娘子,你有什么话,不如站起来,好好说了如何?”

    那莫娘子见林钰果然肯理会于她,眼底顿时溢出几分激动之色来,她没起身,反而又挪动着膝盖面朝着林钰跪好,继而道:“奴家听说是您要买下这锦瑟楼,奴家在这酒楼里做工也有些日子了,旁的不敢说,可这做事认真,手脚勤快,却是敢认的。”

    “所以奴家斗胆,请您在买下这酒楼之后,还允奴家继续留下来为您做活,奴家保证今后定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哪怕就是工钱比现在少,奴家也是愿意的!”

    话一说完,她就双眼闪闪,一脸祈盼地望着林钰,一副生怕被她拒绝了的模样。

    林钰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脸祈求之色的莫娘子,再看看坐在一旁,脸色铁青的汪福来,眸光一转,这才看着面前的莫娘子慢慢道:“先前我确实与汪老爷请求过,待我买下这片宅子跟酒楼,望能多给我留些人手,只是……”

    只是这不还得看你们家汪老爷自不自觉,肯不肯忍痛割爱嘛。

    这话虽只说了一半,可那蕴着笑意的眼神却是在汪福来身上扫了一圈。这未尽之意也是很明显了,汪福来不傻,当然听懂了,也看懂了。

    只他望着面前这一坐一跪,一小一大两个女人,不禁深深地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要说这位莫娘子,也是个可怜人。

    她祖籍江南,幼时随着家中父母漂泊来到甘州,长大后嫁到一位军户家中,虽然因着战乱频发,夫妻间聚少离多,但两人颇为恩爱,家里公婆也通情达理,日子也算好过。

    可惜好景不长,莫娘子出嫁没多久,她的父母就先后去世了,再后来,她的夫君也在战场上战死了,紧接着,家里本就所剩无几的两亩屯田也被人侵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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