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陵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宁桃死了。
楚昊苍也死了。
按理说,楚昊苍死了,他该觉得痛快才是!可他非但没感到任何痛快,反而觉得他快疯了。
他一闭上眼,就是宁桃哭着说。
“他没有杀你娘——”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楚昊苍没有杀娘?!
他想不通。
双目赤红,面目狰狞,这段时间几乎疯了一般地每天待在练武场,谁要是不慎闯入了,都会被楚沧陵狰狞如鬼地抽出去,抽得血肉模糊。
这段时间凤陵仙家的弟子和阆邱弟子也不敢去招惹楚沧陵。
这么多年,他就靠着这一腔恨意为生的。
唯有“恨”才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可是楚昊苍死了,他反倒又想起来了。
楚沧陵闭上眼,手中的“蒿里”锵然落地。
父母皆为修士生出的婴儿,天生灵体,记事一向比普通婴儿要早,其实一开始,楚昊苍曾带着他离开,一个大男人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背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狼狈地东躲西藏,躲避追杀,去向曾经每一位好友求救,只希望能将他安置在一个尚且安全的地方,只希望好友能收留他一时。
但后来不知怎么地,他突然将他丢下了,丢在了刀枪剑戟林立,煞气腾腾的战场上。
从此之后,再也没正眼看过他一眼。
他根本不明白!!
楚沧陵额冒青筋,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