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我觉得这一次我们是不是不要干这种事情了?我刚才回想了一下浑身都冷,不忍心啊!”
石中信一巴掌就把自己面前的酒壶给拍飞了,大骂道:“狗日的曹大定,这事只有这个狗日的能干的出来,陈显和杨度两个没用的文官还知道要脸面,这狗日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脸面。
虽说是东京城的纨绔子,可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就太让人看不起了,乡野间的粗汉子都知道为婆娘杀人,这个狗日的感情是拿人不当人看来着?他不是进城了吗?老子这就去揍他!”
邹同叹息一声,习惯性地走到外面把摔扁的银壶捡回来,晃晃,发现里面的酒没有洒光,就对着壶嘴喝了一口道:“陛下没有杀曹大定的意思,又说不出饶恕这家伙的话,而云侯看样子不杀掉曹大定不会干休,所以这个黑锅只好由我来背,在朝中那些老夫子们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前,将他打发的远远地,这家伙自愿去了沧州牢城!”
“那就是去了沙门岛!这狗日的敢去沧州牢城老云回来会追到沧州牢城去的,只有沙门岛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才算安全,我要是曹大定绝对不会去沧州牢城的。”
石中信嗤的嘲笑了一声又道:“出了这种事情,皇后娘娘大概都没脸护着这个狗日的,他老子曹睿死的早,要不然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的,我们将门可以不会打仗,但是不能没胆子,打不过可以送死!
老高家满门死在了鸭子河,明知道是送死也要硬撑到底,所以他高家的爵位恢复了,府邸还给高家了,陛下给的赏赐装满了高家的宝库,十一岁的娃子也当上武定侯了,三五十年高家的地位稳如泰山,将门的富贵是拿命换来的半点都不假。
知道不,如果云侯不出现在唐县,我这一回也是抱了死在定州的想法硬着头皮往定州走,即使他娘的害怕的发抖,也不敢往后退一步。”
邹同拍拍石中信的手笑道:“为人臣子尽忠乃是本分,至于能力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所以啊,这一次的功劳我们不去谋算也罢。”
石中信摇头道:“不对,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谋算,这一场大战下来,云侯恐怕也损失惨重吧?野战对攻最是损耗兵力,更何况他还攻城了,云侯是智将,最讨厌的就是野战和攻城,偏偏这两种作战方式考验的就是本兵的战斗力,损伤避免不了。
他对部下历来亲厚,战损的将士需要额外的补助,一定需要很多的银钱,因此,这一次我们问他要战功,其实就是在帮他,了不起银钱多给就是了。”
邹同想了一下道:“这时候还是不要找云侯了,找李常来办这事比较好,从李常的奏折内容来看,大将军现在暴怒的就像是一头狮子,他担心影响军心已经把军队交给了监军李常节制,这也是陛下最喜欢大将军的原因所在。”
“我们在军阵上帮不上他的忙,那就他娘的别拖后腿啊,论起来最该为大宋江山死战的是我们这群享受荣华富贵的人,算了,等陛下到了定州,我们去找老云喝一杯,被他骂一顿也认了。”
石中信和邹同两人不一会就把一坛子酒喝完了,邹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石中信挥挥手就抱着拂尘去伺候赵祯了,无论如何,皇帝这个时候也该完事了……
赵祯也在喝酒,身体疲倦精神却非常的健旺,他如今只能喝一些淡淡的米酒,面前摊放着云峥刚刚送来的正式战报,上面的内容一贯的简单。
“臣云峥六百里奔袭,阵斩耶律花塔于唐县,坑卒,六千!”
每一个字赵祯都是要喝一杯酒的,所以看完这封一句话的奏折之后,酒量很浅的赵祯已经面红耳赤了。
拍拍手,记录起居注的史官已经拱手等候,赵祯指指桌面上的那封奏折对史官道:“记录下来,一个字都不许修改!”
史官面无表情的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奏折瞅了一眼道:“坑卒之事有损陛下仁德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