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是之前修了路,杨闻献把拖拉机开出了最高的速度,一路疾驰把人送到了县医院,县上的医院的医生一看,就说何淑兰可能是心脏上出了问题,连忙的推进急救室。
“爹,娘不会有事的对吧!”杨素庆心里很慌,看到杨闻献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就抓住他,让他停了下来。
“不会有事的!”杨闻献像是被吓了一跳,斩钉截铁道。
“何淑兰的家属——”就在这时,护士喊了一声。
杨闻献交代杨素庆在病房门口守着,自己匆匆跑了过去。
护士是让杨闻献过去给何淑兰办理住院手续,他走的时候匆匆揣了些钱在身上,等办了住院手续,就已经所剩无几。
他心里有点愁,但又觉得,不管如何,病是一定要治的!
可他也是没想到,医生一出来,就说何淑兰是比较严重的冠心病,可冠心病是什么病,杨闻献却不晓得,听到严重二字,就已经腿上发软,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哆嗦问:
“那大夫,这、这病该怎么治?”
“这个病不好治,只能给你们开些药,痛的话吃上一些,抑制着。”医生叹了口气,“这病都是累出来的,病人回去,能休息就休息,别太累。”
“那医生我娘这个病,能不能根治啊!”杨素庆赶忙问。
医生看了杨闻献父子两人,心头叹了口气,朝他们挥了挥手,并没多说什么。
如今这个世道,要是个工人,能有单位支持,治个病还能好些,花不了多少钱,但他们都是农民,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
这冠心病也不是不能治,只需要做个心脏搭桥手术,但国内心脏搭桥手术,前前后后的花费,没五六千块钱,做不出来,就算他们砸锅卖铁怕也凑不上来,又何必给人这么个不切实际的念想?
医生的慈悲,就如同给杨闻献父子下了一道死刑判决书,天塌一般的惊涛骇浪。
杨素庆没忍住蹲在墙角落下泪来,杨闻献则如泥雕木塑垂头站在走廊上一言不发。
“这不是杨、杨……素星,是不是你?你咋在医院来了?你这……”就在父子俩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的时候,有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杨素庆抬头一看,“周大夫,”
原来是当初他落三道凹发烧险些烧成脑膜炎时给他治病的医生,这些年过年他到何滨家拜年的时候,总要抽空过来看看周大夫,不过近几年她老人家已经退休,不会常在医院,两人偶尔也能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