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逢和陈南聊了很久,聊国内这几年的变化,聊自己经营画廊遇见的事情,他很好奇庄逢隐瞒的事情,但是从来没主动问。
“对了,骆姐也在首都,你知道吧?”
庄逢点头,“知道。”
“你们见面了吗?”
“还没有,也没告诉她我回来来了,但也就这两天吧。”和突然遇见陆简声不同,这种在计划之内的重逢会更让她紧张。
“哦。”陈南犹豫了一下,“她们……这些年经历了蛮多的。”
“你消失后过了几个月,小言出了场车祸,腿受了伤,错过了舞蹈比赛。她当时受打击很大,骆姐是从天台上把她拉下来的,这事儿当时在几个学校都传疯了,后来没过多久,她们就一起来了首都,骆姐是保送,小言……来治腿。”
庄逢愣住,“后来她们……怎么样了?”
“还好,治了一年多,基本恢复了,后来回去复读了一年,考上了舞蹈学院。其实伤得不是特别重,关键那会儿是压力太大了,心理就出了问题。骆姐现在嘛,那自然不用说,大公司高管,牛逼。”
“……那就好。”
骆时音走保送提前离开了三中,言书也去了首都治病……庄逢隐约猜到了些什么,有些急切地问:“那宋寒呢,你有听说过她吗?三中的理科第一。”
“那谁不知道啊,不过……你们有交集?没听你说过啊。”陈南想了想,“大概你走那年秋天吧,她家里出了很大的事,她爸癌症去世,母亲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她可是那年的准高考状元,那事儿估计现在还是靖川各个学校的遗憾话题。”
……
庄逢一直到回到酒店,还大脑一片空白。
她关注国内,但毕竟无法面面俱到,她一直觉得,她这群朋友个个都优秀,以后的生活一定都会很顺利,但今天陈南的话彻底打破了她的认知。天灾人祸,四散分离,五个人,竟是在半年内就分崩离析。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为什么陆简声会变得沉默寡言,会对人情冷暖毫无知觉,因为在那一年里,她眼看着她身边的所有朋友一个一个都离开了她,却无能为力。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真心的朋友本来就没有几个,十八岁那年终于安定下来,终于舍得打开心扉,却没想到进来的人打了个转身就走得一个不剩。她哪里还有勇气再放人进来?哪还有力气去怀抱着热望生活?
年复一年的孤独感会逐渐将人侵蚀,从外部状态到内心,最后让人失去拥抱快乐的欲望。
首都的冬天冷得人心焦,即使开着空调,庄逢也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发凉。
陆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