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却心无旁骛,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未闻,他规规矩矩的走到歆德帝面前,跪下叩头行礼,道:“微臣陆铮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歆德帝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不出喜怒,他轻轻抬抬手道:“陆卿平身,你可知道朕今日因为什么事情叫你过来?”
陆铮慢慢站起身来,不卑不亢的道:“微臣得知皇上召见,内心十分惶恐,这一路上仔细思忖,便觉得今日微臣能有这等荣幸,定然是因为长公主的美言。微臣自走马上任以来,屡屡得到长公主的提携照顾,才渐渐站稳脚跟。想来今日微臣以卑微之身,能得见陛下,定然也和公主有关!”
“哈哈!”歆德帝本来没有表情的脸瞬间化开,哈哈大笑起来,道:“灵秀,你瞧瞧朕的臣子,这话说得多好?他说得对不对?很对!”
歆德帝这一说,一屋子人面面相觑,龙灵秀脸色阴沉得很,心中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咬陆铮一口。
她龙灵秀也算是刁顽难对付的,可是陆铮更是……嘿……
歆德帝笑容敛去,一本正经的道:“陆铮,朕听说你在城防营不事军务,一心只扑在蹴鞠上,将城防营变成了蹴鞠场,可有此事?”
陆铮一字一句的道:“陛下,您可别听信传言,微臣被陛下委以重任,心中十分惶恐,办差不敢有丝毫懈怠。过去的半年光景,微臣无时不刻不谨记陛下的教诲,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里敢玩忽职守?”
陆铮这话说完,全场一阵哗然,歆德帝本来兴致寥寥,现在也瞬间双目锃亮,似乎兴趣大增,道:“好啊,好你个陆铮,难不成朕还真的听到了谗言不成?今天诸位内阁大臣都在,不瞒你说,就是这几位大臣说你玩忽职守。来啊,段卿,苏卿,左卿,你们和陆铮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内阁大学士段堂林,苏星海,左阶纷纷站出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否则他们可是欺君之罪,那罪过就大了!
三位大人异口同声,将陆铮在城防营的蹴鞠种种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可以说有理有据,证据确凿。
几位大臣一说完,歆德帝双目锐利的盯着陆铮,道:“陆铮,三位宰相同时指正你,你有什么话说?”
“哈!哈!”陆铮哈哈大笑,怡然不变色,昂然道:“三位宰相皆是文臣,懂什么军务?我问三位宰相,我城防营该如何练兵?京城重地,我城防营倘若贸然动刀兵,贸然进出城池演练,贸然招摇过市,势必都会引起京城各方关注,甚至是各种议论,乃至是引发谣言!
敢问,几位大人,你们可知道城防营以前是如何练兵的?”
陆铮这话一问,三位宰相皆面面相觑,他们不同军务,陆铮的问题他们哪里回答得出来?三人中唯有左阶涉猎广博,当即道:“陆大人,就算城防营练兵有难处,你也不该让京畿军务荒废,让城防营堕落,每天只是游戏尔。你可知道你这等做,辜负了圣恩?”
陆铮冷笑一声,道:“左大人,尔等不通军务,说这等话情有可原。尔等可知道,蹴鞠之术虽然是游戏,可是却也有勇有谋,需要排兵布阵,需要众志成城,需要团结协作,需要令行禁止?
我陆某正是窥到了蹴鞠的精髓,所以将蹴鞠引入我城防营的练兵之中,我城防营三千将士,在我陆某的操练之下,短短半年已经脱胎换骨,纨绔习气早已经不在,全军上下,令行禁止,比之大内禁军中的百战精兵也不遑多让。尔等不知这中间的关窍,听别人播弄是非,便人云亦云,真是可笑之极!”
“大胆,竖子狂悖!”左阶脸色通红,勃然大怒,怒声喝道。
陆铮可不管对方宰相的身份,继续冷冷的道:“各位大人,尔等休要恼怒,这等事情尔等不知,可是陛下圣明,心中可谓心知肚明呢!陛下精通军务,更精通蹴鞠。曾有言:‘蹴鞠如练兵,皆是存乎一心!’尔等身为臣子,不记得陛下圣言,还敢骂陆某狂悖,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