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里的鱼儿是两个月开一次塘,往来的游商们已经摸准了夏氏开塘的时间,提前个三五日就会从各地过来,早早到夏家庄赁好房子住下,就等着鱼塘开塘。
有人动过联合起来商量个法子出来的心思,譬如说你这次开塘多拿一些,我下次开塘多拿一些,这样大家都能赚,也不用回回都跑,可人心到底不齐,有人这次拿了鱼,下次还要拿,毕竟拿一回就能赚一次,谁会和银子过不去?
就算他们几个达成了协议,可夏氏的鱼塘又不是只对着他们开,人家是面对天下游商做生意的,有人这次不来,自然会有其它人顶上……这个联合起来的买鱼势力没过俩月就倒了。
夏晚棠原本还挺担心自己怀孕时腰间养出来的那一圈儿肉,万一瘦不下去该怎么办?可真到忙起来时,不知不觉间,那肉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她虽然不需要像祁杰一样日日都去夏家庄和李家庄转转,但终归五天里面是有两天要去的,农场里的农活儿是从夏家庄和李家庄雇的人来干,总得有人盯着,四百亩地的农场,单凭祁杰一人也管不过来。
可雇来的人有勤快的有懒的,有人干活儿不精细,连棉花苗都能掐死,有人干活儿粗心,杂草都拔不干净……祁杰同夏晚棠说了两回这样的事儿,夏晚棠自个儿也撞到过,有几块地天天都在夕夕农场里弹公告,说是需要除虫拔草。
夏晚棠原本想着都是一个庄子里熟识的人,话说的太透容易面上过不去,可眼看着夕夕农场的弹窗都快把虚拟屏幕给完全淹没了,她只能发狠祭出了大招。
包干奖惩制。
四百亩地,每四亩为一领,单独包给一个人干活人,不需要你干多快,但你也别想磨洋工,要是锄草除不干净,干活儿的时候坏了棉花苗,亦或者是浇水不按要求来,那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想再来农场里做工赚钱。
每亩地都是有预估产量的,若是收棉花时,这一亩地的产量拖了后腿,那就扣一个月的月银,若是一亩地的产量远超预估水平,那就多发一个月的月银。
‘包干奖惩制’一出,农场里的生产效率陡增,天天都有人问祁杰有没有让棉花长得更好的法子。
祁杰背地里同孟芸说过许多次,虽说主家的男人是读书人,但能在仕途上走多远尚未可知,天赋也不明,但这夫人却是一个精明能干的,那三分急智不输男人身,一招‘包干奖惩制’就将农场里的问题给根除了,原本偷闲躲懒的那些人,如今哪里敢偷闲躲懒?都怕第二天被抓到直接解雇,月银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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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来,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李淳奕写过几回信,提了几句府学那边的情况,讲的都是同窗们很努力先生们很严厉,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除了这些之外,余下的便是一些问候,问候问候家中的父母,再问问儿子,最后留出一整张纸来同夏晚棠说说不便于给其它人听的私密话。
他还月月都让同窗捎银子回来,说是在府学里念书不需要怎么花钱,他自己给书肆抄书能赚一些,若是在府学的考校中能得了甲等,也会发一些散碎银子,他说自己花不了,都让夏晚棠替他攒着。
头一回收到这笔钱时,夏晚棠心里还暖了一下,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可第二回第三回收到,夏晚棠就没啥感动的了,她知道自家男人是为自己考虑,但这么点儿银子她实在看不上,稍微卖几条鱼赚得都比这点儿银子多……
于是乎,她给李淳奕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勉励李淳奕好好念书,无须太过挂怀家里,家里的一切都很好,生意蒸蒸日上,农场中的棉花眼看着也到了要收成的时候,前不久又置了两亩地,就在农场旁边,盖起了纺织作坊,孟芸与祁杰夫妻俩已经带着孩子住到纺织作坊去了,今年就打算试着织棉布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