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位女海关官员点头,她拿起印章,在许岩的护照上盖了一个章,从窗口里把护照递出来给许岩,用中文喊道:“陈先生。欢迎您再来日本——下一个!”
许岩很顺利地通过了通关口。办完通关手续以后,许岩回头望去,张启在远处向他注目微笑着。
许岩也是深深点头。他行注目礼,向大使馆张启助理的帮助表示感谢。后者轻轻点头。以目光向许岩表示送行,然后,张启若无其事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许岩通过安检之后,在登机室等候了一个多小时,他上了飞往海参崴的飞机。
在飞机上等候起飞的时候,天上下了大雨。根据许岩观察,坐这飞机的大多数乘客都是日本人和俄罗斯人。听着机上俄语的交谈。许岩半句话都听不懂,但他感觉,俄语好像比日语好听多了,那节奏和音调都没有那么刺耳。
突然,机舱里起了一阵骚动,俄国人惊呼着什么,纷纷涌到舷窗前围观,仿佛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很奇怪的事。许岩循声也从机舱的舷窗里望出去,他看到,在那密集的雨点中。一辆又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驶入了机场,大群荷枪实弹的机动警察从警车上跳下来,冒雨包围了停在旁边的一架客机。警察们顺着舷梯蜂拥而上,冲入了那趟客机的机舱里。
透过了蒙蒙的雨点,许岩看到,那架被搜查的客机机身上印有一行大字“中国国际航空”,在飞机的机身上有国航和中国国旗的标识。
看到这一幕,机舱里的日本人和俄国人都颇为惊讶,他们叽叽喳喳地说成一团,想来都是在讨论这到底是为什么吧。许岩轻轻嘘出一口气,他直觉地知道。这次突击搜查,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直到飞机起飞的最后一秒钟。许岩都在担心,担心几个日本警察会走上飞机来。径直走到他座位前喊道:“许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协助调查的!”——还好,这样的事情并未发生,最终,飞机还是如期在巨大轰鸣声中起飞了。
因为今天奔走了一天,许岩心事颇多,有点疲惫,他找空姐要了条毛毯,裹着自己就在座位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许岩睡醒时,听到机舱里有广播,有韩文、日文,也有英文的广播,重复了两遍。许岩听那英文的广播,大概明白了,广播说飞机在半个小时之内将要降落,请游客们系好安全带,留在自己座位上不要走动。
半个小时后,飞机如期地降落在海参崴国际机场。许岩提着行李包,向着出站口无精打采地走出去。看着机场的大钟,已是深夜一点多了,许岩心中茫然——虽然出了日本,但自己不懂俄语,深夜在这异国他乡的,自己该怎么办呢?
在出站口,他忽然看到了,有人举着偌大的纸牌在道边:“陈琦先生”——陈琦,正是许岩现在所用假护照的名字。举着牌子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
许岩走近前去,他跟那举牌子的年青女孩打了个招呼:“请问,你们是在等陈琦先生吗?”
那一男一女同时循声望过来,那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生放下了牌子,迟疑地问道:“请问,您是陈琦先生吗?”
眼前的一男一女书卷气很浓,该是那种学生或者公司文员的感觉,没有给他什么威胁感。而且对方用的是中文,这也让在日本漂泊了几天的许岩颇有几分亲近感和安全感,他点点头,问道:“你们二位是?”
听到许岩自承是“陈琦”,这一男一女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那女生放下了牌子,笑道:“陈先生您好,我们是中国驻海参崴领事馆的,我叫张娜,他叫卢奇。按照国内的指示,我们奉命来接陈先生您,给您提供服务和帮助。”
听到是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许岩也是松了口气,心中升起了一种暖暖的温馨感——老实说,他孤身一人在这语言不通的国家里游荡,虽然说许岩是修真者,但他还是有点茫然的。现在,领事馆派人来接应自己,总算丢弃了那种举目无亲的恐惧感了。
同时,许岩心中也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那是身处世界上最庞大组织一员的自豪感。眼前的俩人虽然只是两个很年轻的工作人员,但他们却是祖国的代表,许岩不由得感到一份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微微颌首:“辛苦了,两位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