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在别人那里是静好,在严老师跟前是猪狗嫌。

    张同学高二开学第一周就跟同班同学打架,严老师在得知消息的当下不小心用笔尖划破了一本作业簿,翻到封面看名字,刚好是张同学的。等到下课铃打响,他一边盘算着如何惩罚人,一边快步走到班上,却被告之对方旷课逃学去了。

    张同学虽然有胆子逃学,但没胆子逃远,左拐右拐进了游戏厅。老母亲的腿追不上张同学,老父亲的眼睛也不够敏睫,只捕捉到一阵风钻进严老师的睡房,还没走上前查看,门就被带上反锁了。

    老母亲爬上楼一深一浅地喘气:「这小孩怎麽又大白天过来了?」

    老父亲敲了敲门朝里问:「今天放假啊?」

    幸好里面的人还保留一点点礼貌,编了个谎告诉门外的两老:「叔叔阿姨我困了,我先睡会儿。」

    张同学说睡没睡,只是把头闷在被子里,满鼻腔都是严老师身上的味道。原本跌到谷底的情绪随着气味的填充慢慢爬升,快要回归至零点时,张同学突然想到今天严老师的课是放学前最後一节,现在肯定上不了了,情绪瞬间cHa穿谷底。等严老师回家看到他,一顿惩罚少不了,转眼间,张同学连谷底都m0不着。他哭丧着脸掀开被子,从衣橱里取出一件严老师烫得平平整整的衬衫,又窝回被子底下不吭声地m0着衬衫衣角。

    老母亲坐在楼下柜台处犹?着要不要给严老师挂个电话,门外闯进来张同学的母亲。这位年轻的母亲还是那样手足无措,只是这一次多了些怒意。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们,请问你们有看到我儿子吗?他应该穿着师大附中的校服。」

    老妇人原本不太认得这小妇人,听对方这麽一说就记起是楼上小孩的母亲。

    「他在楼上休息呢,别担心。」

    小妇人焦急地问:「方便让我上楼把他带走吗?」

    不明原因的老妇人站起来跟着一起焦虑:「他怎麽了啊?」

    小妇人想发怒,但碍於过於羞愧,脸上一片红:「学校跟我说他和同学打架了。」

    老母亲听了反而放平眉头,安慰道:「小孩子起冲突是很平常的事情,过了这个年纪就会好的。」

    小妇人急得在柜台前跺步,不被允许又不好私自上楼,可不上楼那小东西又拽不下来。老妇人慢慢绕到柜台前,看见小妇人穿着一身超市的工作服,拉过对方的手往掌心上放一枚柜台上摆着的苹果。

    「你是工作中跑出来的吧?会不会受影响?小孩放这我帮你看着他,也让他冷静一下,等严老师下班回来再教育教育他。」

    提到严老师,小妇人的眉头稍微松动了一些。老妇人推着她往门外走,叨叨着好好工作,别担心孩子,孩子挺乖的。看着小妇人踌躇的背影,老妇人的眼神一瞬间回到十年前。给严老师的电话还是要打,老骨头跟小顽猴对战不科学。

    严老师今天的工作不怎麽繁忙,但放学後有个会要开,回家的时间一推再推。平时他还会装装样子,在会议上点点头或者记记笔记,今天他笔不拿出来,身在曹营心在汉,领导一说结束就火烧PGU地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