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开封的路上,九皇子命令大军安营扎寨,等待管城的战报。

    “暮云果然料事如神!羯族人已然开始攻打管城,还好我们走得快。”九皇子从信鸽腿上解下一张纸条,略看几眼,然后扔进火堆里烧成灰。

    “羯族人阴险狡诈,不可不防。”庄旭笑着说道:“我们只需再等半日,待管城被攻破,便可杀一个回马枪。届时,乐正冥的残部必然已经死绝,羯族人连着两战,也是精疲力尽。我们以逸待劳,定能轻松取胜,之后乘胜追击,把管城、官渡、邱庄等地全部收复……”

    不等庄旭说完,九皇子已经仰头大笑起来:“好好好,暮云的计策果然高妙!这么一来,我们不但除掉了乐正冥,还灭了羯族人的主力军,自此以后,镇守边疆的大军就全是我的嫡系,而我收回这么大一片失地,父皇定然会更加看重于我。好,果然是一箭三雕!”

    他分明是魏国皇子,却根本没把魏国百姓的生死存亡放在心上。等到羯族人攻破管城,数十万百姓必将遭受灭顶之灾,而这深重的灾难却只是他摄取权力的工具。

    惨死的人越多,九皇子的功劳也就越大。他心里没有天下,没有家国,只有私欲。这样的人怎么够格当皇帝?

    但庄然却并不觉得这个灭绝人性的计划有什么不妥之处,此时正捋动胡须,对儿子露出赞赏的笑容。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心狠手辣。

    这就是他与嫣然的儿子,才十六岁就已如此优秀,不像庄理,只知道吃喝玩乐、惹是生非。他死了倒也好,不用像他娘一样白白受罪。

    这样想着,庄然不由提醒:“旭儿,待会儿记得给你娘写封信报平安。另外,打回官渡之后,你记着把庄理的尸体收一收。”

    “庄理?”九皇子斜眼看来,冷哼道:“给那孽种收什么尸,没得弄脏暮云的手。庄公,你说庄理和暮云都是你的儿子,为何差距这般大?一个智计百出、惊才绝艳,一个却蠢得像猪?”

    庄然摇头苦笑,避而不答。

    庄旭摆手道,“他毕竟也是爹的儿子――”

    这句虚伪至极的话没能说完就被一名匆匆跑进帐篷的士兵打断:“报~管城大捷,官渡大捷!羯族十八万大军被我军全歼!”

    九皇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庄然满脸都是震惊。

    庄旭刚捧起一杯热茶便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膝盖被滚水烫脱一层皮,却毫无感觉。

    “九殿下,方才探子来报,管城大捷,官渡大捷,羯族十八万大军被乐正将军杀得只剩下三四千人,如今已逃往关外。”士兵重复一遍。

    九皇子懵了。

    庄然沉声追问:“具体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