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随意提起了几个孩子的名字,淡声说:“这几个娃娃都很聪明,可被家中各种繁杂的活计困住,摸到了学堂的门槛,脚下也迈不进去。”
“这样的还有很多,类似的都可以收。”
“可是枝枝,你想没想过这些娃娃的家人可能不愿意?”
哪怕桑枝夏决定把束脩要得很低很低,哪怕她做出了更多的让步,可根深蒂固的执念难改。
在求学和求生之间,更多的人会下意识地选择求生。
纵然是眼下的生计暂且无忧,但长期以来的困苦和饥饿圈住了人们的思想,往前迈出这一小步难度会比想象中更大。
桑枝夏苦笑道:“我当然知道。”
“不过咱们开办学堂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改善这个么?”
“读书的孩子不见得个个都能官爵加身,也不一定都是可造之材,可读书明理通慧,多读一本是多一本的好处。”
桑枝夏可以眼都不眨地把大把的银钱往外撒,也不是为求这些受实惠的孩子来日会有报答之意,她只是想为这个在危难之时,大度接纳他们的村民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儿。
收入一百个孩子,只要其中能出一个成才的,那就不算辜负。
桑枝夏在徐璈思索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说:“我都想过了,村里的大人大部分都在咱家的农场干活儿,只要是他们家中的孩子,那就另罗列出的便利。”
“钩子放足了,不愁诱不动这些人的心。”
只是开办学堂一事桑枝夏自己一人出了银子还不能做数,必须跟村里能做主的人商量。
说话间到了村长家门口,桑枝夏难得俏皮地对着徐璈眨了眨眼:“一会儿你记得帮我敲边鼓,咱们今日争取把这事儿定下来。”
徐璈含笑点头:“荣幸之至。”
村长一家本来就稀罕桑枝夏和徐璈,许久不见老头儿时不时还总在嘴上念叨。
在院子里晾衣裳的吴嫂子见了桑枝夏,欢喜得哎呦出声:“你家两口子怎么来了?”
“夏夏你这……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你有啥事儿让徐明阳过来说一声,我们过去不就成了吗?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