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红荼怀抱花钵缓缓起身,怔愣盯着眼前这个面戴轻纱的女子。
“长公主从宫中带来消息,皇帝似是中了蛊毒......”静亭话音收稳,目光斜落在红荼身上。
伍必心会意,忙问她是否回宫侍疾,红荼略显不悦,静默好半晌,憋出一句“不去”。
静亭轻蔑地打量着红荼,仿佛将她由外及内鄙夷了个透,“事是她干的,她当然不去。”
“都是依指令行事,做了又如何......”伍必心脸色忽沉,不以为意地回应。
“那就好好做,万不可旁生枝节。”静亭波澜不惊,幽暗光照衬得她颇有几分长公主的气韵,“晋王殿下力荐伍大人入宫为陛下解毒,是带走一人,还是两位同行?”
不到一炷香辰光,伍必心被宫中召去的消息就传遍公主府。
“他有事为何不禀报于我。”魏垣擦拭着一柄长剑,喃喃自语。
“可夫君昨日刚说过不见伍大人。”纾雅停下拨弦的动作,面颊倚在琵琶颈上,神色柔和,“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赶着请人才叫奇怪。”
“是么......”
纾雅不做应答,兀自低头翻看乐谱,挑了首印象尚存的,又开始轻拢慢捻。
原先她不懂弹曲有何意听曲有何乐,后来远离家人,心中逐渐装进愁绪,方知除了言语,还有更酣畅的抒情方式。
天外隐隐一声闷雷惊起数度大风,俄顷,秋雨急来,雨声逐渐淹没乐声。
嘈嘈切切正到高处时,某根琴弦骤断,弹回纾雅指尖上打得生疼。
“技艺太差,连琵琶都不乐意了......”说罢,她抬起血珠凝结的手指放到唇边。
魏垣见状连忙收剑入鞘,跑到她跟前查看,“为何从城外回来就无精打采的,可是染了暑气?”
纾雅有口难言,若有所思地摇头。
魏垣取来橱柜中常备的伤药替她涂抹,“不知母亲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竟支开我,单独遣你去见他。”
那点小伤根本不起眼,可魏垣上药仍是一丝不苟,纾雅揪心不已,最终决定坦诚相待,“晋王殿下近来还是火气不消,他......只想见到我,母亲是个聪明人。今夜伍必心受召入宫也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