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声碎瓷炸裂的声响,药汁飞溅到了床榻,被衾,以及沈朝的脸上。
陆暄暄挣扎着起身,拼尽全力甩了沈朝一巴掌,沈朝不动如山,更像是个置身之外的旁观者。
“阿星,你身子虚弱,我们先不说这个......”他抬起手,给她盖好了被子。
她挣扎着嘶吼,嘴里浑浊不清的悲愤质问着沈朝为什么要骗她。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视你为长兄,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她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气力,难以自控的抽搐着,她死死地攥着颤抖的拳头,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烈。只是她太过于虚弱了,巨大的悲恸之下,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在闭上眼眸之前,她听见了沈朝,用颤抖而艰涩的声音和她说:
“阿星,师哥不想当孤魂野鬼。”
陆暄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醒来之后,已经是一个黄昏了,窗外有呼啸的风声,像是谁在悲声呜咽着。她转了转头,望见沈朝正席地而坐倚着床榻闭着眼。
他还是穿着上一次的衣裳,只是看上去不再光鲜亮丽,衣裳起了褶皱,胸前用金丝线绣着的猛虎图样还残留着上次留下的药渍,夕阳的余晖穿过雪白的窗纸落在沈朝的身上,或许是被阳光的照耀下,使得他的鬓边看上去像是生长着几根银丝。
他的旁边放着摇篮,她和秦风的儿子就睡在那摇篮里。
陆暄暄昂起头,想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摇篮里的孩子,稍稍一动,沈朝便就惊醒:“阿星......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暄暄躺好,没有回答他。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沈朝终于开了口:“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怕惊醒到摇篮里的孩子。
陆暄暄的喉咙似火烧,她闭了闭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两只眼眸像是一潭死水,她的声音沙哑而无力:“那夜自太液池回来,你来到我的房间翻翻找找,我猜想,你想找的是那一枚狼牙吊坠。你想告诉陈其翼,拿给他看,然后在我面前上演一出你不得不杀了他的戏码。是吗?”
“是。”沈朝蜷起了腿,淡淡的应着:“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怀疑我了。”
“你功夫了得,麝蝶偷入寝宫,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故意被她看见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