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柔从那幅血书被抖露出来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今日的安排。
若是直接按照他们原有的证据进行案子的审理,或是那李秀才藏起来的关键证据没有拿到手,因为事关最得皇帝宠信的三皇子,邵振川最好的选择就是以姚奉恩过失杀人定罪,为三皇子党遮掩,至少也要试探试探皇帝的态度。
想要让朝廷不得不介入背后的事情,就必得像现在这样,以无人可以阻拦的方式轰动人前,李敬和那祁州决堤案的万千生民,才有真正沉冤得血、逃离生天的机会。
只是让姚至柔如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做这件事的人,竟然会是赵峥。赵峥之母菁阳长公主与皇贵妃自幼交好,元后英年早逝,赵峥素来将皇贵妃视作舅母,三皇子便是他最亲近的表哥。
以赵峥和三皇子的关系,应当是替他遮掩都来不及,又为何会亲自将任家的事抖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前世赵峥便是因为支持三皇子,才被五皇子记恨,如今难道有了什么不同?
还是说,当真赵峥是恰巧碰到凑个热闹?
姚至柔想不明白,也无暇再顾及。
邵振川捡起地上的血书看完,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他神情郑重地让人拿来托盘,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了进去,又回到桌案后,拿起惊堂木再次拍下。
“嫌犯姚奉恩,现有靖国公世子作证,说有人也想追杀于你,你可向本官说说当日情形?”姚奉恩这才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经历和知道的信息和盘托出。
数名书吏在旁边奋笔疾书,连围观群众都止住了嘈杂的议论,变成小心翼翼的交头接耳。
“还真的有惊天大案?”
“血书都出来了,能稀松平常?”
“我的乖乖,这下有大热闹看了……”
邵振川听完姚奉恩陈述,这才下定结论,姚奉恩与李敬之死无关,甚至向李敬提醒过危险,不仅无过,反而算得上有情有义。
有赵世子属下作证,姚奉恩被判无罪,当堂卸下枷锁。
他活动着手脚走到姚至柔面前,摸着脑袋一脸不好意思。
“哥哥不用歉疚,我在家中获取消息不便,有什么计策不能及时得知也属平常,哥哥平安无事就好。”姚奉恩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让妹妹为我抛头露面,是做哥哥的不是,以后我定当好好护着妹妹,也不会再让妹妹为我操心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