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诃来沈家好几天了,基本上沈钧儒工作不在家的时候,他一个人是很少出房门,除了饭点的时候会有阿姨来敲门叫他下楼吃饭。
说起来这个阿姨,听说她已经在沈家呆了有二十来年了,从小看着沈钧儒兄弟两个长大,连他都得叫她一声赵姨。但是人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呆得足够久了之后就会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总以为自己姓沈而不是姓赵。
就比如说这段时间,在沈钧儒面前她还会客客气气叫宴诃一声“宴少爷”,等沈钧儒走了之后,没事就连名带姓地叫“宴诃”,要阴阳怪气的时候才叫他“宴少爷”。背地里跟其他仆人说他,就骂他是“小贱人,不要脸”。这些都是宴诃这几天亲耳听见过的话,他们骂他会站在楼梯边,假装避着他,但实际上巴不得他听见,每次都是在宴诃上下楼的时候讲,等宴诃盯着他们看的时候,还会瞪他一眼才走开。
不过宴诃对这件事情并没有感到很委屈,只是觉得她太认不清自己身份了而已。再者说,他现在确实没有名分,自然也就没有教训她的资本,但是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先惯着她,偶尔向沈钧儒吹吹枕头风还能借她买买可怜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宴诃和沈钧儒住在三楼,赵姨敲完门就走了,宴诃洗漱完才往下走。沈家作为有些历史的世家有着自己特别的底蕴自信,在家具装修上自然处处彰显着地位但又要显得足够低调。
连楼梯的扶手立柱都是名贵木材所做,看似简单,但木纹像狸斑,部分花纹又圆晕如钱,纹理清晰,且走过的时候能闻见淡淡的香味,纹拳直,应该是老黄花梨木;楼梯上铺的地毯也绣了暗纹,不同角度下会显出花纹来;墙壁上挂了一些山水书画也都被印满了印章,也是经手过数代收藏家才能留下的痕迹。要是在帝国,楼梯扶手便一般是玉石镶金,纯黑地毯带金线刺绣出繁复花纹,极尽奢靡,而墙壁上该挂着镂金镶宝石框的现存家族成员画像了,这么一比较沈家确实算是低调的了。
走到一楼的楼梯间,就见墙边放着一对黄花梨木八角梅花式花几,两只玛瑙石几面上各放着一盆造型别致的花。
往餐厅走去,在半开的雕花窗下的是一套鸡翅木玫瑰式椅,肌理细腻,有紫褐色深浅相间的蟹爪纹,靠背做了雕花设计,在座面之上横杖的中间又取卡子花支撑起来。
餐厅里,日常吃饭的时候,八张鸡翅木高背文椅围桌放置,长桌上铺着桌布,放了几瓶花。末尾客位上被放了几道菜,赵姨站在那里撇嘴,示意宴诃坐在那个位置用餐,就像在暗示他不过是个不受任何人欢迎还只能坐在末位的外人罢了。
宴诃看了一眼赵姨,只觉得一下子没了胃口,但暂时并不打算和完全她闹翻,这种人得先惯着她,以后找准机会才能一击毙命。宴诃随便吃了两口后就打算上楼了,但是被赵姨叫住,赵姨昂着头道:“不是赵姨我多嘴,宴少爷您的身份并不适合待在沈家,劝您还是赶紧自觉点离开沈家。”赵姨见他对刚才隐晦的下马威没有反应,忍不住把自己的目的挑明了。
“赵姨,知道自己多嘴就闭嘴。”本来还想让她再蹦跶几天,但既然赵姨把话挑明了,那宴诃也没必要假装看不见了,自己递到眼前的错处,哪能放过去?喝了口汤后用备好的净巾擦擦嘴,才不急不缓地说道。
本来只想晚上吹枕边风不想正面怼她的,但是这话都递到嘴边了,顺口就接了吧,反正也不妨碍晚上再吹耳边风。沈钧儒虽然不给他名分,但是这样的小事还是很乐意处理的,在他看来处理这些事情算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这么一怼给赵姨气个够呛,她想不到阴阳怪气了好几天一声不吭的兔子还会咬人,伸着指头“你你你”的却憋不出其他的话来。宴诃懒得理她,怼完就站起来从她身边往楼上走去,其实本来吃完饭应该去花园散步消消食的,但是午餐吃得少心情还被败坏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去了,不如回房间玩光脑看剧,再等沈二少回来后哭着向他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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