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军团在东雪二十五州的驻地,共五十九处,每一处都有岩牢。军部驻地的岩牢,大概是东雪境内防卫最森严的牢。莫说人,就算是老鼠,进了岩牢,都只有等死的份儿。
进岩牢的犯人,一般都是叛军叛国者,进来了就别想了出去。
姜承现下就在岩牢里。他倚靠在修整得还算规矩,但还是有点儿棱角的岩壁上,没来由地想起了贺岱。贺岱八成也关在此处,岩牢牢室素来只关一人,又没个响儿亮儿的,关的时间也不要久,三五天的,人就要崩溃了。他熬过一回,心里又有个凌王撑着,尚且能熬住,就是不知贺岱怎么样了。
虽说自己已然决定不攀扯任何人进来,但贺岱,到底还是跟着受了罪,姜承心中报愧,但不多。
毕竟此事一了,以凌王殿下的性情,多半不会追究贺岱,他从这里出去之后,就还是清清白白的风家门生,前途无量的贺员郎。如果贺岱能做到不指认不攀咬不知道的话。不过贺岱一向聪明冷静,应该知道怎么说话对他最有利。
在这黑漆漆的岩牢里,时间流逝变得很慢很难。这岩牢里刻画着繁杂的阵,禁锢了他脉系的流动和灵力的调运,甚至还封印了他的部分感官。他的精神随着关押时间的拉长而变得疲惫,终于,他睡过去了。
他是被结阵灵流的嗡鸣声惊醒的。
他睁开眼,旋即意识到,自己被提审了。
听供的人中,竟然有凌王。姜承略感错愕,毕竟,上一次,凌王根本不在场。看来,这一回重新来过,他的不同也带来了一些事情走向的变化。
姜承收敛心神,老老实实地跪在了毯子上。
嗯?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