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春月楼时,文羡卿向里看了眼。那高台上依旧咿咿呀呀唱着她听不清的曲儿,宾客们围坐一堂,拍手称好。文羡卿想着这两日都吃了春月楼的食物,也就没再进去。

    信家,文羡卿向问今日怎么这么清静,耳边似乎少了些什么,她左右看了眼,才晓得少了些什么。

    “乐贞呢?”她问。丫鬟替她取来净脸的水,一边将帕子递给她一边道:“乐贞姑娘今日说无聊,出外要去什么摘星楼,姑娘没见着吗?”

    摘星楼?看来她想了几日还是想去啊。文羡卿笑着摇头,“许是巧了,街上没瞧见。”

    丫鬟替她脱下外袍,“乐贞姑娘也只是他们在那处说,起了兴趣。”

    “她就是那样孩子性格,其他人也不在吗?信璨什么时候出去的?”

    丫鬟回禀她:“两位公子都是一早就走的,现今府上没有人。”

    一早?文羡卿早上出门的时候,那他就是已经走了。文羡卿磨了磨牙,看着丫鬟在眼前,最终忍了下,将心中不忿压下,别扭着坐到梳妆台前,拆了自己的簪子无视道:“那就不管他。”

    丫鬟噙着笑,替她拆开束发,如瀑的黑发缎带一般披散在她的身后,洗净的脸庞,在黑发的承托下展示出瓷玉般皙白的肤泽。丫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有趣的话和她闲聊着,文羡卿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的附上一句。等一个简单的髻辫好的时间,文羡卿随意摸上那些首饰——她的篦子什么时候修好了?

    “姑娘先用膳吗?”丫鬟问她,文羡卿看了眼晚间天色,问:“他们都不回来?”

    “乐贞姑娘回来了,不过在外面吃过了。两位公子还没有回来。”

    难不成那摘星楼没什么乐子?文羡卿想,她反反复复好几次游移不定,下次,若有机会,自己定然要陪她去一次。

    入了夜,文羡卿正点了檐下的花草纸做的灯,还没将整个窗外点亮,那信璨就带着满身风雪,匆匆从院外走了进来。

    文羡卿错愕地看着他的模样,连忙熄灭了手中火引子,替他拍去身上湿润,“你怎么不注意着多添些衣裳?”

    信璨随意脱下身上最湿的外衣,丢在一旁,接过她递来的毛巾,埋头就一阵乱擦,文羡卿揉着他的杂毛,听他道:“我急着赶回来,谁知晚上这样凉。”

    文羡卿听他说冷,着下人暖了屋子,端一碗热姜汤来。等着姜汤的间隙,文羡卿问,“你今日的药喝了吗?”

    信璨看着她,正要说什么,忽然一个喷嚏,他揉着鼻子对她笑笑,“这点小病无碍的。”

    无碍?都吐了血,岂能无碍。见她面色沉了下来,也不言语,信璨忙换了口气哄着她,“我待会就去喝,你放心。”

    他这样敷衍,文羡卿不放心,又兼今日淋了雨,她怕他复发,下令小厨房好好煎药。丫鬟对视了一眼,应下了。信璨看着她已经准备睡下了,就止住丫鬟,对文羡卿道:“我就来见你一面,你先休息。我还没吃饭呢,等会去小厨房,一道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