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老马的反复描述,他们要找的人就是小钱。三人商量后,第二天一早,阿旺开着出租车载着老马和阿仁向小钱家进发。
阿仁的农村老家也就剩下他的奶奶还住在村东口的几间破瓦房,自从父母去世后,阿仁就很少回老家了,说心里没有惦记是假,主要头疼的是每次回去都得给自家亲戚发红包,每次都像赈灾的领导似的,亲戚们千恩万谢,阿仁其实并不领情,他是一个典型的商人,但也不是土豪级别的。因此这事有了头一回,阿仁便在亲戚的视野中消失了。
有人曾经到镇上找过他,但他都以自己做生意破产为由装可怜,有时为了逼真甚至管一个街边要饭的傻子喊大哥,看到这,那位亲戚才死心。此刻再次回乡,阿仁心里十分的别扭。
老马则看上去十分的激动,这可是上千万的大事,而且马上就能成功了,心里那个激动啊!一路上都是他主动跟阿旺和阿仁谈天说地,阿仁看着这个被骗的傻大个,表面上哥长哥短,心里还是十分警惕的,另外的八万块钱没到手,你少给我自来熟。
阿旺心里就复杂了,毕竟能拿到算法,老马同意把全部都分享给自己,但是他还是担心自己的表弟,如果换做别人知道那位算彩票的高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自己的表弟,这让他心里直打鼓,以表弟办事的风格来看,相当不稳妥,万一骗了我们怎么办,而且还有那八万块钱,也不知道老马拿不拿得出来,反正我是死活也拿不出钱来再给表弟阿仁的。
车上的三人各怀鬼胎,车内一度静默了半个多小时。
不一会儿,车就在一条用碎石子铺成的路的尽头停下了,再往前走就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没办法,大家只好下了车。
“路不行,这车地盘太低,不能再往前开了!”阿旺观察着前面的路况,然后用袖口擦了下脸上的汗水。
“那怎么办?还有多远路?”老马看向阿仁,阿仁看着眼前的泥巴路也有点犯懵,和几年前的路怎么一点也不一样!
阿仁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硬挺挺地说道:“不用再坐车了,往前走走就快到了!”
其实阿仁已经忘了该怎么走了,但是事到如今钱也拿了,海口也夸下了,只能先往前走一走看看能不能勾起自己的某些印象,就算赌一把了。
于是阿仁首先脱掉了皮鞋和袜子,把裤脚高高地捋在膝盖处,走进了泥巴路。老马和阿旺对视了一下也学着跟上了阿仁。
此刻还不到八点,在这春末之际阳光还没有彻底释放出他的能量,走在泥地里还有几分寒意。阿旺甚至想起了小时候来表弟家串门子时的场景,他俩也曾在晨光熹微的田野里你追我赶,享受着童年时才会有的快乐时光。而如今的快乐就是能挣到足够的钱养活家人,如果再把欠的债还完那就更快乐了。想到这,阿旺心里一阵的心酸。要是能回到小时候多好啊!心里也叹了一口气。
三人沿着泥巴路没走多远,远处出现了一片不高也不矮的小山坡。阿仁突然激动起来,
“快跟上,咱们快到了!”
老马顿时来了精神:“搁哪呢?搁哪呢?”
三人来到山坡下的一座破旧的瓦房,老马一愣,和自己小区的那间彩票房还真像。阿仁首先敲了敲门,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屋内散发着一股腐霉味,一个头发蓬松,穿着破破烂烂,乞丐似的人坐在一个掉完了漆完全看不出它是老式的中学书桌的前面。桌子上没有书,但是那个“乞丐”手里却握着纸和笔。突然看到三个人站在门前,乞丐有点呆住了,眼睛直直地往门外看,仿佛门外还站着人似的。
“你们找谁?”三人同时一惊,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老婆婆站在了三人身后。
阿仁认出了她,他就是小钱的奶奶,因此赶紧贴在奶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