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有话要跟你说。”纪元海再次重复。

    陆荷苓如同卡壳的机器,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因为纪元海的坚持,她终于也不再多问,跟着纪元海离开队部。

    两人沿着农村的黄土路慢慢走着,纪元海心里面也在组织着语言——总不能开口就说“你爹妈死了”,“我要娶你”,“你别自杀”这种话……

    先迂回一下,从其他方面说起吧。

    “陆荷苓,你是哪里人?”

    陆荷苓看向纪元海,似乎在努力思考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了两秒后才说道:“省城。”

    “你是省城的?省城是个大城市,应该很繁华吧?”纪元海问道。

    陆荷苓又走神了,没回答纪元海的话。

    她看着路边一棵榆树,停下了脚步。

    纪元海转头看去,那是一颗被剥了很大一块皮的榆树。

    粗糙的树皮,如同被晒干的一大片漆黑鱼鳞。

    被剥去树皮的位置,里面的部分泛着陈旧黄色。

    “都这样了,它还能活吗?”

    陆荷苓伸手摸着伤痕累累的榆树,轻声问道。

    纪元海转过头去,看着她神情专注。

    “它还活着呢。”纪元海说道,示意陆荷苓抬头看头顶,碧绿的榆树叶子在头顶上舒展着,密密麻麻交错成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