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胜在房顶上快速行进,不过几息光景,便顺着二楼打开的窗户翻了进去。随后,他回忆着方才所画的屋内结构图,快步向着二楼内的偏房行去。
杨胜打开偏房的房门,闪身入内,又将房门关上。借着外面透入的微弱月光,观察起屋内的情形来。
这间偏房及其类似杂物间,除了正中放着一张几案,四周各堆着数个木箱,以及装药材的竹篓等物,杨胜上前正要查看那些木箱,却被暗处突然窜出的一只小小黑影吓了一跳,直到那黑影发出一阵吱吱声,又窜入杂物堆中,方知是只耗子。
杨胜拿出半枚铜钱,看着面前数目繁多的木箱却犯了难。思虑片刻之后,来到最上一只木箱前,拿着手中铜钱,怼入木箱上的锁眼之中。
恰在此时,杨胜隐隐听闻屋外传来一阵登登声,由远及近,估摸着是有人上楼,正向着这间偏房而来。
杨胜一时心急不已,右手连动,想要将铜钱取出。但他关在大牢之中已久,盗窃的手艺也生疏了不少,急切中竟不能取出。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得奋力一拔,不料铜钱竟生生拗断在锁眼之中。
杨胜顾不得再取锁眼中的半截铜钱,四下寻找躲藏的地方。脚步声却已来到偏房之外。一点火光升腾而起。眼见那人便要进屋,杨胜只得借助堆放的箱子,身形敏捷地爬上房梁躲藏。
杨胜刚刚藏好身形,偏房的门便被推开。杨胜自房梁上向下看去,却正是济世堂的掌柜孙正阳。此时孙正阳左手拿着一卷账簿,右手举着发出淡淡微光的火折子行入屋内。
躲在房梁上的杨胜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盯着下方孙正阳地一举一动。他看着孙正阳来到那一堆箱子前,自腰间掏出一串钥匙,从中数出一把,便要向锁眼中插去。
见得此景,杨胜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他卡在锁眼中那小半枚铜钱尚未取出,孙正阳一旦插不进钥匙,势必会仔细探查原因,那时,自己便无疑将要暴露,且陆见所要的账簿,便绝无得手可能。
若要避免这种情况,杨胜便只剩下一种选择。
插了半天也没能插入钥匙的孙正阳,果然心生疑惑,他放下钥匙,将火折子凑近锁眼,想要看个究竟。然而就在此时,房梁上的杨胜翻身而下,轻轻落在孙正阳背后,察觉到异常的孙正阳正要回头,却只觉得一记重劈打在自己的后颈。
遭到突然袭击的孙正阳脑子懵了一刻,正打算要出声喊叫,杨胜五指并拢,又是一记重劈劈在孙正阳侧颈,孙正阳当即便晕了过去。
窃贼这一行中,有着名目繁多的称谓,但对于入室手段的不同,分为两种——排塞贼和吃恰子。
所谓排塞贼,便是撬门撬锁,入室盗窃。这拨人在窃贼这一行当中,令贼众最为不齿。因其手段粗糙,入室后又容易惊醒屋主,而将盗窃演变为杀人劫财。故而被判绞立决、斩立决的,多半是这种人。
而吃恰子,则是利用各种工具打开门锁,悄然入内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值钱物品再悄然离去。杨胜无疑便属于此类窃贼中的高手。
为了应付各种突发情况,这些吃恰子,几乎人人都怀有几样本事。有善用迷香的,有善用石子的,而杨胜,则通常用一手好掌法应付那些突然醒来的屋主。
见孙正阳已晕过去,杨胜便不再管他,而是捡起掉落在地的火折子,返回木箱前,透过微弱火光照亮锁眼,用一只小铁钩慢慢地钩出卡在锁眼中的小半枚铜钱,随后拿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
揭开箱子的一刻,杨胜却觉得有些懵逼。箱子中放着一摞摞的账簿,他随手翻开几本,却见其上皆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却并不知那是否是陆见所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