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妃段栩受刑死在狱中,在她死前,段昭以宫妃身份求见燕帝慕容俊终未得见。听到妹妹死因,段昭一病不起,蜗居深宫,大有大限将至之感。
慕容垂被贬平州,慕容宝幼年丧母,每天吵着要母亲,段清河放心不下慕容宝,便决定与慕容垂一同去镇守辽东。
九歌从宫中回到太原王府,得知段清河要同去的消息,一时心底失落,但知道终须一别。
段清河朝九歌说:“我本欲入宫向姑姑辞行,可担心她受不了,我很为难,不知该不该去,不去觉得不好,去却又不舍,一边是病重的姑姑,一边是刚失去母亲的表弟,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九歌在小笺上写到:不去辽东不行吗,带着慕容宝,留在邺城。
段清河笑了笑问:“怎么留呢?我尚且可留下,以侍女的身份留在宫中陪伴姑姑,可慕容宝怎么办,他是姑姑遗孤,他还那么小,又是嫡子,那些姨娘怎么可能对他上心;慕容令又要念书,也无暇顾他……”
九歌继续在小笺上写到:如果你和慕容令成婚,另府别住,带着慕容宝留在邺城,可行吗?
段清河见状,震惊地看着九歌,脸红了黑黑了红,对她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喜欢年长威风凛凛的将军,而不是他这样的,且不说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如今他刚没了母亲尚在孝期,我姑姑刚死我也无心婚事,这主意当真出的孬。”
九歌叹了口气,段清河看着她,想来想说:“你要是舍不得他,不如你同他成婚,把慕容宝托付给你,我倒是放心的。”九歌想起慕容令,急忙摇了摇头,慕容令虽俊俏,也是燕都邺城数一数二的少年郎,可她也不喜欢这样的,喜欢什么样的,她也不知道。
太原王府,慕容垂来向慕容恪辞行,刚成了鳏夫的他心中十分不爽,酒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慕容恪见他这样,便说:“我膝下子嗣单薄,辽东之地苦寒,不如将慕容宝和慕容令一同送到我府上来,我为你教养,你只专心镇守辽东,假以时日返回邺城,我再将他们送还给你,如何?”
慕容垂有些失意,半醉半醒地问:“我还能返回邺城?”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只怕陛下早就有意让我镇守辽东,又担心我到了辽东之地与段氏勾结,所以才要害我发妻……”说着说着,又开始喝起酒来。
慕容恪看着他,知道现在无论劝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于是继续道:“你可想过,慕容令、慕容宝还有清河,他们怎么办?”
慕容垂醉眼朦胧,摇晃着说:“阿令,便让他继续跟在你身边,在百里先生身边求学,等他日学有所成,再来找我。阿宝如今刚失了母亲,若再让他与父分离,我心不忍。至于段清河,她何去何从,便由她自己选择吧,她本就是阿栩侄女,客居我吴王府的。”
慕容恪自顾自给自己斟了杯酒,说:“我听说她要随你去平州,已去找九歌姑娘辞行了。”
慕容垂闻言一惊,他知道平州苦寒,他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护不住这孩子,于是朝慕容恪道:“真是个傻孩子,你劝劝她,她如今还有个病重的姑姑在宫里,若她随我同去,那她宫里那位姑姑,在京城就更无至亲之人了。”一杯酒下肚,慕容垂继续道,“劝劝她,让她留下,随我同去平州,大可不必,至于阿宝,我会找人照顾好他。”
慕容恪答应他,看着外面草长莺飞,他只觉得遍体生寒。他听闻宫中段昭大限将至,或许他也大限将至了吧,还真如同少年时约定的那样,生不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只是如今她是宫妃他是权臣,死同穴只怕也不可能,死在同一个月,也许还有可能。若她先死,他就去把她偷出来,慕容恪想着自嘲地笑了起来。
宫中,慕容俊去昭仪宫中看段昭,他以为她会恨自己,可她什么神色都没有,一贯冷淡的样子,临走时,段昭才抬起头向他道:“妾听闻吴王不日便要去往辽东,妾身妹妹留下的遗孤年岁尚小,妾想出宫一趟,去看看这孩子。”慕容俊看她面上一片死灰,便应允她请求,叮嘱她修养身体,转身去了皇后宫中。
可足浑皇后听到段栩受刑而死,心底并不好受,在宫中遣散众人,对空独酌,脑子里全是段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