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怒道:“哪有此事!”
姬朝安道:“街坊邻里皆可作证,往常你家阿烁常来我家,前些日子我同他拌了几句嘴,我叫他不许再来,他便不曾来过了。”
余氏两眼一横,尖声道:“我犯得着为这点事冤枉你?阿烁是自己不愿去找你的!你知道自己什么德行?我儿子肯去找你是你的福气!”
孔随喝着新泡的雀舌,心不在焉听他们争吵,有一名差役从后堂走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大人,朱衡招了,房契是马老二给他的。”
他眯了眼,打断余氏的喋喋不休,问道:“余氏,马老二是你什么人?”
余氏愣了愣,不知道怎么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只得回道:“是、是我丈夫。”
孔随冷笑:“原来如此。你们两户人家勾结起来欺压孤幼,在公堂颠倒黑白、诬陷良民,拿本官当傻子耍?来人,去将马老二拿来!”
高个巡捕一并承下了此事,抬腿就往堂外走。
又道:“朱大、余氏,助纣为虐,伪造证词,拖下去,朱大二十板,余氏十五板。给我打实了,好好长个记性。”
二人连声哭嚎求饶,仍是被衙役七手八脚拖了下去,就在里正府大门内的院子受刑。
余氏脸色惨白,不懂怎么突然之间自己受罚,自己丈夫也被捉了起来,尖声哭喊着,被差役拖到院子里压在地上。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声音就伴随杀猪般喊叫响了起来。
孔随和颜悦色,对姬朝安道:“无事了,你回家去吧。”
姬朝安眼圈微红,对孔随长施一礼,哽咽道:“谢大人。”
他穿过前院走出大门,对正在院子里受刑的二人视若无睹。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伸长了脖子朝门里张望,一边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姬朝安揉揉肩膀,穿过巷道往家里走,到了偏僻巷子时,直觉一股杀气扑来,他才要闪躲,又察觉了什么,硬生生站住了。
从巷子墙缝里挤出来一团灰色物事,沾着满身苔藓枯叶扑到他怀里。
姬朝安后退两步,稳稳接住了,嫌弃拍了拍兔子皮毛上的碎屑渣子:“不要命了,青天白日就往外跑,不怕被人捉去炖成兔子汤!”
灰兔继续扒着衣襟往姬朝安怀里钻,姬朝安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