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兰斯洛特。”

    “年级?”

    “大一。”

    “新生啊...怎么才入学就摔断了牙齿,这么晦气?”

    医护部,披着白大褂翘着黑丝腿的女医师扶了扶超薄的圆框眼睛,瞅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大男孩,“让我猜猜,在食堂里摔的?”

    “嗯。”

    “虽然是题外话,但我还是想多提一嘴,最近食堂是不是装修过?”

    “为什么这么问?”

    “你是第十七个来补牙的人。”

    “可能是地板有些滑吧。”

    避开了面前女医师疑惑的视线,兰斯洛特扭头看向窗外才蒙蒙亮的古堡学院。

    今天是星期日,距离自由一日已经过去两天了。

    现在天色还早,发白发冷,这种天色里,看什么东西都像隔着毛玻璃,路上走过的人就像湖里飞过的鸟,只能看见一闪而逝的影子,让人忽然回头又不知所以,只能驻足片刻后重新竖起领子挡着秋寒低头匆匆走进学院更深的地方去。

    卡塞尔学院里也从永远不缺努力的人,即使是接茬黎明的清晨,不少身着校服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古堡间的小道上了,幽深鹅卵石小路上有人影出双入对捧着早读的书籍,戴着耳机的学长学姐踩着被天色浇上一层淡青的梧桐叶进行晨跑。

    一切安静地像一幅画,大家似乎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枫树上北红雀的督促声似乎都显得叨扰了。

    女医师听着窗外的鸟雀叫声也不免打了个哈欠,现在的时间真的还太早了,但卡塞尔学院的医护部也是二十四小时有人的,这种学校里半夜总会有几个二货惨兮兮地被抬过来,最常见的大概就是装备部的人,每次来都是接近半死,要是医护部没人估计装备部早就得因为人手折损过快关门大吉了。

    女医师值的是夜班,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但兰斯洛特坐在了她的面前,她也只能强打精神处理完这最后一个病人,转了一下笔敲了敲手中的病历本,“你的口腔CT片子我已经看了,牙齿碎裂不严重,没有伤到牙神经,用树脂充填一下就行了。至于那颗完全掉落的牙齿,你运气还算不错,重新植入后附近牙周膜愈合得很好,大概再过一个星期就能正常吃东西了。”

    “多问一句,我才来上班就接了十几个同样牙齿断裂或者脱落的学生了,大一大二的都有,而且都说是在食堂里摔的,你们是在食堂里打群架了吗?”女医师瞅着兰斯洛特问,“猪肘子好吃也没必要插队起纠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