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江宏渊身为开府多年的永安王,效率还是很高的。
他揪住虎年尾巴这点时间,把江镜渊的各种消息散播得满街飞舞,以至于除夕守夜时,叶家各房都在议论江镜渊和叶知溪的婚事,将噼里啪啦烧福竹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明年走礼时,你看着把二弟那份加厚几成,给知溪侄女的添妆也不要忘了。”
梁国公府内,叶孝友送叶老夫人回房休息,母子二人说了两句话,这才折返主院,跟陈氏交待事宜,“二弟本来就是侯爵,又搭上皇子女婿,跟天子做了亲家,看阵势是要起来了啊。”
陈氏颇不以为然:“皇子女婿又怎么样?外头街面上都传遍了,九皇子从小顽劣不堪,文不成武不就,贪欢好色,不得天子喜爱,所以老大岁数了都没封王。二弟找这么个女婿,打不得骂不得,侄女受苦倒在其次,他自己难道不要避嫌的吗?”
叶孝友身为梁国公,对这些消息早有耳闻,甚至隐约听说有人在背后串联要让叶孝节请辞避嫌,但他经过小半年的适应,已经接受了二弟确实更有能力的事实,并不觉得他会因儿女亲事退居人后。
何况一个卸了兵权从北疆返回京师的镇北侯,再避嫌还能避到哪儿去?
退一万步说,九皇子再不受天子喜爱,也是皇家血脉,联姻皇子带来的种种助力,岂是内宅妇人能懂的?
大过年不好跟妻子争论,叶孝友怕周氏没听进去他的话阳奉阴违,道:“你看看你,未免自大了。都说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我观知嶙侄子很是能干,更难得不骄不躁,年纪轻轻就人情练达,将来二弟老了退了,他也能撑起镇北侯的门楣。你可不能再老眼光看人,将他轻视了。”
“老爷发话,我哪里有不听的?你尽管放心就是了。”陈氏斜了丈夫一眼,“从来庄稼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你怎么大过年的净瞧别人家孩子好了?文宏文昌他们兄弟俩都还小,将来成就尚未可知,我看反正不会比叶知嶙差。”
今天守夜饮了两杯酒,陈氏兴致颇高,说到儿子更是兴奋,“我趁年前带文宏赴宴,见了几家的夫人小姐,有相中的还要老爷参详,看看家中是个什么境况。”
叶孝友这才知道陈氏已经开始给大儿子相看媳妇,顿时惊道:“不是说好了等文宏考出功名再娶妻吗?怎的这么早?”
“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在外头奔波,哪里懂嫁娶的难处?”陈氏又斜了丈夫一眼,放下手中的菱花镜,“娶妻娶贤,娶个贤妻可不容易,万一招惹进来个搅家精,后悔都没地儿哭去,当然要早相看。”
“远的不提,就说知溪的婚事吧,当初二弟和二弟妹,但凡念着你这个做大哥的一星半点,让我们打听打听,也不能糊里糊涂把侄女嫁到卫国公府呀,生生成了和离再嫁,幸好天家不嫌弃哟。”
陈氏将叶孝节夫妻好生数落一顿,浑然忘记当初听说叶知溪和钟家定亲时,她是如何对着两个女儿说酸话的。
末了靠到叶孝友身旁,叹气道,“儿女都是债,什么都得给他们打算好。你看文宏现在知书达理的,别忘了当年他没出生时,咱们日子多难过!他早些成婚,再生个大胖孙子,我这当娘的才能放心。”
叶孝友被陈氏一番话勾起沉积的往事,越听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点头道:“还是夫人眼明心亮,是该早些相看,等文宏到了年纪马上成婚。”
也甭管什么功名不功名了,反正叶文宏是他的嫡长子,把梁国公府的爵位平顺传承下去,才是头等大事。
大房夫妻俩越聊越投机,三房却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