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庆安县的时候,医馆便派人去街头巷尾宣传,说是医馆这些日子专门给看不起病的人设了诊台,且问诊不收一分钱。最开始时人们都不信,第一天诊台前几乎无人问津。
苏北鸢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姬无邪,想着难道他不尴尬吗?宣传了,倒头来竟没有人愿意来看病。只是姬无邪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根本就不为这种事气恼,没有人便闭目养神,苏北鸢有的时候觉得,她这个师傅是有点太过于冷淡了。
等到傍晚时分,人们都回家休息了,都没有人来诊台问过,反而因为搞得这个免费给穷人看病,让有些看的起病的人家倒不敢来了。
姬无邪看外面天黑了,便让人将诊台收回屋,明日接着坐诊。苏北鸢回到屋里躺下,感觉无聊的很,白白做了一整日,却一个来问诊的人都没有。她躺在床上自来想去,为什么有免费看病的机会,那些人却不肯来看呢。
令秧看着苏北鸢闷闷不乐的样子,安慰道:“姑娘别灰心,或许是因为大家都不肯相信,不敢来呢?”
苏北鸢猛地坐起来,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我跟师傅说去。”
苏北鸢连外衣都没有批,只靸着鞋便匆匆忙忙的跑出去,看到姬无邪的屋子里还亮着灯,便上前敲门。
“何人。”姬无邪清冽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师傅,是我。”苏北鸢在门口应道。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从里面打开,姬无邪依旧是一身白衣,神色冷淡,肩上披着一件薄衫,看到苏北鸢鞋都没穿好,转身说道:“进来吧。”
苏北鸢走进来将门关上,坐在姬无邪对面:“师傅,刚刚令秧跟我说,大家都不来,应该是不信,或是不敢来。那些人都是穷苦人,苦日子过惯了,有的甚至疾病缠身无钱医治的,若是忽然有人告诉他们,有人愿意免费给你医治,多数人是不信的,他们没理由相信会有人做这种亏本生意,便也没有勇气来。”
姬无邪斜眼看向苏北鸢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苏北鸢歪着脑袋想了想:“要不就明日师父继续坐诊,我带着几位大夫一同出去,若是看到谁或许生病了,便帮他们就地诊病,再带他们来医馆看病开药,只要开了先例,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人们也自然相信了。”
姬无邪没有表态,只是说了一句:“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做吧。”
苏北鸢笑了笑:“好,那师父就先安歇吧。”她站起身,向屋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头向姬无邪笑道:“师父,你不觉得你有点太过冷淡了嘛,冷冰冰的,起码看上去不要那么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小心到时候你一个人都诊不到,人都被你的气场吓跑了。”
姬无邪听了这话,怔了怔,再反应过来时苏北鸢已经出去了,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难道自己冷冰冰的样子真的会吓人吗?
第二日,医馆照常设了诊台,苏北鸢则带着几位大夫一同出去寻找目标。苏北鸢跟令秧穿行在街头巷尾,两人拐进一个巷子里,巷子狭窄幽深,两边房屋也破败不堪,巷子两边偶尔会走出一两个人,也都是穿着极其朴素,有的身上还打着补丁。
“哇啊...”
苏北鸢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紧接着是哄孩子的哭腔,哭腔还带着鼻音。苏北鸢顺着声音找到一户人家,门口的木门没有合上,能看到院内乱糟糟的,杂物随意的堆放着,苏北鸢用指节敲了敲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