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整个人站在铁牛身上,一只踩在屁股上,一只脚横踩在肩膀处的背窝上,来回用力的踩,铁牛享受的闭着眼,“当初你怎么就没有怀疑我,给喝就喝?”

    铁牛悻悻的说:“你直接端到我嘴边就让我喝,也没给我拒绝的时间啊,喝了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杀虫的。”

    “那你岂不是吓的睡觉都睡不安稳,生怕看不到早上的太阳了”。

    “没有没有,瞌睡来了哪还憋得住不睡,你在旁边也睡的昏天黑地的,哪像要害我的样子”,铁牛连忙否认,生怕慢了损了他大男人的胆量。

    没有听到秋菊再说话,趴在枕头上的头转过来瞅了她一眼,看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语带玩笑的说:“还好你第二天给我喝的是大蒜水,要不我就给偷扔了”。

    秋菊一屁股坐他腰上,给他捏脖子按脑壳,“听出来了,两句话都是真的”。

    铁牛感受着细细密密的酸痛感,舒爽的皱起眉头,语速缓慢的说:“我没见过那个喝药死亡的老爷子,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没有爹和娘那辈人对杀虫药的期待和害怕,还好当时你忙着干活,没有急冲冲的给人们治病,不然爹肯定没有今天这样的好态度”。

    “多亏了你相信我,如果你当时跟爹一样的反应,我估计也不敢想要给人治病,我会治的病不多,还多是旁观别人看症候治病,你是我第一个下手开药治病的人”,秋菊手酸的直接趴在铁牛身上,铁牛侧着头把秋菊的手握在手里给她捏虎口和手腕,没人再说话,安静祥和的氛围让两人的心紧紧的贴在一起,这辈子不会再有除了彼此外更能相信的人了。

    过了5天,公婆和三对兄嫂都到铁牛和秋菊的山洞来,激动的让秋菊给他们治病,按时喝药的大嫂大便时已经没有虫子了,大哥的症状重些,还是有虫子但排出来的大多都是死的,而且只有肚脐周围有点轻微的痛感,大哥手里提了两条羊腿过来,进门就放在灶台上了。

    秋菊对牵牛子治肚子里的虫已经能打包票了,给男人拿的是没炒制的牵牛子粉,生的牵牛子药性大些,刚好对男人们的症状。给女人们拿的都是炒制后去掉寒性的,女人的体质本就偏阴,又常年住在山洞里,几乎体内有寒气,遇到身体不好的几天药喝下去就怕对怀孕不利。

    给他们拿了药走的时候,秋菊把一只羊腿塞到大嫂手里,直言说牵牛子不值钱,也就炮制废了些功夫,一个人收个两斤肉或一斤菜就可以了,要不了这么多。

    过了两天,二哥给送了一斤多的菜干,三哥给提了条猪肉,也把公婆家的一条猪腿给带了过来。

    治了他们一直闹心的病是件好事,但向一家人收了肉和菜,担心有些难看,说不准就有人心里犯嘀咕,毕竟牵牛子来的容易,所以在他们体内的虫都干净后,秋菊置了一桌子菜,把铁牛的爹娘、哥嫂、侄子侄女都请过来吃顿饭,总的算下来,把他们拿来的东西又都给做吃了,还赔出去了饼子和油盐。

    但这么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总是有吃亏的,一次吃亏不可能次次都吃亏,人需要有联络才能有感情,秋菊嫁进来还没满一个月,除了铁牛,跟其他人都是面子情,她跟铁牛又住的远,闲时不联络,忙时只有打猎能碰上面,其他四家离得近虽然有些磕绊,但人家的关系也近,这不,一顿饭下来,气氛又融洽不少,三个嫂嫂跟秋菊说了不少私房话,夸她厨艺好夸她会医,虽然或许有人心里酸,但她也只能憋心里。

    ……

    给全村的大人都治好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在这一个月里下了好几场大雪,天又没晴过,雪不曾融化,河水也在第一场大雪降下来后结了厚厚的冰,他们现在吃水都是拿陶罐装雪放在睡觉的山洞里,或是直接倒进锅里烧火给化成水用来做饭和洗漱。

    一天要开四五次门去铲雪,就怕雪把山洞给堵住了,怕有人忘记,很久没响的铜锣又按时敲了起来。

    山谷里落的雪加上山洞门口铲下去的雪已经人把深了,人们已经不能再在外行走,秋菊的打虫大业也就此中断。

    两人的山洞里,睡觉的那个山洞温暖如春,火旺时还要把门帘子给掀开,让热气给透出去,四个山洞四个温度,一旦出了烧炕的山洞衣服必须穿的好好的,一不小心就会发热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