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山就在肃园后面,很近,是个小山丘,林木稀疏,年关已近,常有人去。
因为温南衡不能同温炎一块儿过中元节,又把人打哭了,所以今晚就决定和温炎放放天灯,提前将日子过了。
哄孩子开心,也算给孩子道歉。
哎,分明他没任何错,把温炎惹哭了,温炎一同他撒娇,千错万错,就都成了他的错。
温炎喜欢热闹,喊着温东岳温亭润一起。温南衡知道,他哪是喜欢热闹,他是觉得刚得的兔子牡丹大花灯无人炫耀,就搁温亭润面前显摆呢。
温南衡不点破,好不容易把人哄高兴了,上了药,实在不愿惹这位祖宗再哭。
“二叔,疼,不想走路——”温炎抱着温南衡的胳膊,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温南衡身上。
“你背我——”他又哼哼道。
现下,他们正徒步前往沂山。沂山脚下有个很小的夜市,比不得京里州桥夜市热闹,却靠着年关,倒也是人来人往,一片喧嚷。
温亭润一贯是跟在温东岳身后,不多话。
温东岳则跟在兄长和温炎身后,也不多话。
就温炎和温南衡在前头叽叽喳喳,他如愿攀在了温南衡背上,温南衡背着他,手掌稳稳托着他屁股,慢悠悠走着。
温炎像个将军,一只手提着大花灯,另一只手一会子指那,一会子指这,直把温南衡指挥得团团转。
夜市很快就逛到一半儿,温炎已经吃得撑了,还嚷嚷着要糖葫芦。
这糖葫芦不是山楂,是草莓,淋了糖水,娇艳可口。
“给我买!给我买——”
“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温南衡付钱时,温炎从他身上下来了,他转身就瞥到了身后一直跟着的温东岳和温亭润。
他俩都垂着眸,眼都朝一个方向看着地面,眼尾落了光,那相似的眉一齐蹙着,心事藏不住,皆一副忧心忡忡模样。
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