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周主任让你一个人进去。”冯秘书冲他伸手示意了一下，“你直接敲门吧。”说完便立刻转身离开，脚步快得像是在躲避什么。
林瑾之看着门把上模糊的划痕，忽然回忆起多年前站在会馆里敲门的那个瞬间。如今命运的洋流几经翻滚，将他从一个孤岛送到了另一片危险的土地。
他抬手轻敲了三下，在得到许可后推门进屋。
“过来。”他刚立稳足跟，就听到周聿开的声音。对方连头也没抬，语气不严厉，但给的是个命令。活像是古代帝王传唤妃子。
林瑾之没顺他意，反而后退半步，低头叫了句“周主任”。
周聿开这才抬头来，眼神不太像生气，反倒是对猎物的审视。见林瑾之手里拿着东西，他站起身来，指了指一边的沙发：“东西放那。”
林瑾之的肩膀下意识抖了抖，缓缓走向沙发，将公文包放下。准备好的电脑和里面的策划案大概都用不上了，他想。
周聿开就站在办公桌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副静待猎物自投落网的模样。林瑾之心里骂了一句老变态，人却乖顺地缓缓踱步到办公桌旁。两个人站得近了，他又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凛冽的草木香。
晃神间，对面那人居高临下地抬手，看动作是想摸他的脸颊，被林瑾之偏头躲开了。
“周主任这是做什么。”他后退一步，正好靠在周聿开宽大的办公桌上。
周聿开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茬，反而借着这个避无可避的位置，伸手在他的腰上抚摸了一下。
“没有我，阿瑾能爽吗？”他的语气像是长辈关心一个孩子，掌心滚烫的温度隔着衣物贴上来，“憋了很久吧。”
林瑾之被他摸过腰间敏感的地带，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眉峰压下一抹厉色，狠瞪了对方一眼：“这就不劳您费心了。从小到大，总有人觊觎我这幅好皮囊，想满足几分欲望，对我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是吗？”周聿开没反驳他这句话，伸手从桌子底下抽了个牛皮纸袋，推到林瑾之面前，“打开看看？”
林瑾之心中一悚，伸手将纸袋拆开。里面的东西厚厚一沓，倒在桌子上一看，竟全是有关他的照片和消息。
周聿开从身后圈住他，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脖颈上。
“这张。”他从中间抽出一张，“这是你在新生开学典礼上，听校长讲话的时候。”美国学校崇尚自由，在场的学生没人穿正装，但许多穿着印有校标的周边T恤。林瑾之坐在人群之中，眼尾难得绽开一抹轻盈的笑意。
“这一张。”周聿开手指向后拨弄，抽出另一张照片。“你拿下当年的学术奖学金，在台上致辞。”照片里林瑾之穿着笔挺的衬衫，一手握着的麦克风，正是少年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模样。
最后，他从一叠照片的末尾处抽出一张。林瑾之穿着学士服，正和老教授握手。“这是你毕业的时候。”周聿开的声音停了停，“你拿到了堪称完美的全A成绩单，学院里最德高望重的教授拥抱你，夸赞你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闪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