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样!”
一个满脸凶相的中年妇人手里拿了个鸡毛掸子,插着腰站在院子里,一副想要将谁扫地出门的架势。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脸上的横肉跟着上下晃了晃,随即狞笑:“我怎么了?咱们这分家,不是分得明明白白的吗?你这怎么说的好像我在欺负你们似的。”
明明白白?你也有脸说这话!
瘦弱的小姑娘拉着自家哥哥,气的瞪圆了眼。
他们的娘死的早,娘死后爹又续了一房,可这位后娘不但好吃懒做,还对他们十分不好。
半年前爹生了病,迟迟不见好。如今人刚一走,后娘就开始吵着嚷着要分家,要把他们赶出去。
“你就是个赔钱货,嫁出去以后就和我们家扯不上关系了。以后我找人给你说门好亲事,你就该念着我的好了。”
“至于你嘛……”康家二娘又开始上下打量康黎,嗤笑一声,“以前也不怎么见你回来,这个家上上下下哪里不是我在打点?论真分起家来也本来就不该有你的份。更何况你现在还落了个残疾,搞不好终身都要拄个拐,以后也延续不了香火,还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赖着做什么。”
“这延续香火的事情呀,”二娘说着,把手放在了自己身后的少年身上,拍了拍,“还得放在我们家珩儿身上。这家产,也就该留给家里能传宗接代的人。”
鸠占鹊巢。
“我哥不是残疾!”小姑娘听她说自己是“赔钱货”时都没怎么激动,但一听她骂康黎是残疾,就立刻像只小斗鸡一样要上去咬人,“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话!”
小姑娘不知道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原本村子里征兵,理应是爹去的,但哥怕爹吃不消,心疼爹,怕爹走了家里没了顶梁柱。更何况当时二娘临近生产,哥怕爹看不见小弟出声,这才代父从军。
却不成想受了伤,被迫还乡,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二娘就又闹起来了。
怎么这会一闹腾起来要分家,就变成了哥对这个家没贡献,还是个残疾了?当时到底是为了谁,哥才去参军,才去吃苦受累,落下这一身病的?
反而是这位后娘,嫁过来后一直一副低嫁了的委屈姿态,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都是在靠着父亲养活。
康黎想拦住她,但小姑娘还是挡在康黎身前,继续咆哮:“我哥是去从军了!如果不是哥,你能有今天的安稳日子?!”
二娘皱着眉头,露出厌恶表情,用手捂了捂自己的鼻子:“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好生没有教养。这事情闹出去,以后可不好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