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叶雨潇治伤?那岂不是在向她低头?更何况,他手上这个窟窿怎么来的?不就是叶雨潇拿手术刀扎的吗!田恩翰这是什么馊主意!丁孟泽一转头,狠狠地剜了出馊主意的田恩翰一眼。
田恩翰完全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到底是脸面重要,还是手重要?他无意识地捏揉着一卷纱布,心里有点着急。如果丁孟泽的手废了,太医院院使一职,肯定是董毅或杜安的,而他作为丁孟泽一党,哪里讨得到好去?
不行,丁孟泽这手得保,必须得保。田恩翰思前想后,借口如厕遁走,去把丁孟泽的夫人耿氏请了来,并把利害关系跟她挑明了。
耿氏一听说丁孟泽的手快要保不住了,心急火燎,竟也不劝丁孟泽,直接命人备车:“老爷拉不下面子去求宁惠夫人,我去!”
“不许去!”丁孟泽拉长了脸呵斥。
耿氏却只当没听见,扶着丫鬟的胳膊,走路一阵风。
丁孟泽在外连薛静妤和叶雨潇的便宜都敢占,在家却拿自个儿的媳妇毫无办法。眼瞅着耿氏前脚已经迈出了门槛,他只得用尚且完好的右手把桌子重重一拍:“行了,回来!我去。”
耿氏显然把他的性子算得准准的,当即一个急停,连身都没转:“给老爷备马!”
田恩翰把手藏在桌子底下,冲耿氏竖了竖大拇指。
丁孟泽有点气:“我这手都这样了,怎么骑马?!”
耿氏却振振有词:“不让你知道独臂侠的难处,你不会晓得着急。”
“……”丁孟泽说不过她,只得换了身衣裳,忍着手疼,单手握着缰绳,慢慢地朝明澈医馆去了。
毫不意外地,他被拦在了医馆门外,而隔壁的学校他也进不去,因为他是男人,又没人引领。
丁孟泽只好先到济世堂坐着,直到叶雨潇下班,方才见到了她。
彼时叶雨潇刚与顾长平碰面,要谈些事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丁院使,不管你有什么事,明儿请赶早,我——”
顾长平赶紧把手伸到她背后,扯了扯她的衣襟。
叶雨潇疑惑了一瞬,改了口:“除非是急事。”
“救命的事,算不算急?”丁孟泽看看手上层层叠叠的纱布,和一刻不停的钻心疼痛,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但为了保住这只手,却又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忍着一口气,真是憋屈得慌。
叶雨潇瞟了一眼他的左手,像是明白了点什么,点点头,领着他和顾长平进了明澈护理学校。